劇組的最後一站是在北極,在此之前除了溫漫和宋祈恒外,所有演職人員徹底殺青。
本想著在這電影最後的一幕以特效來填補,但作為導演最負盛望的文藝作品,他堅持要在實景地拍攝,最大限度地拍攝出極光的美。
在飛往北極圈之前,導演一直在芬蘭和俄羅斯之間猶豫不決,最終還是溫漫提議,將地方選在了加拿大的耶洛奈夫。
黃刀鎮位於加拿大的西北部,一年大概有200天可以看到北極光。
十一月的耶洛奈夫已經開始進入到冬季,當地人也開始在冰封的湖麵上進行垂釣。冰雪深厚,綠色的北極光在天空上飄蕩飛舞,而恰逢耶洛奈夫正在舉辦 Snowking’s Winter Festival,劇組在沒有開工的白日裏還可以去參加當地活動。
而作為電影收尾的最後一幕,拍攝持續了近半個月,依舊沒有達到導演的預期效果。
耶洛奈夫的夜間氣溫抵達零下25攝氏度,冰雪駭人,所有的戲份都是在風雪和冰湖上進行。
因為在戶外,又是冰麵,保暖設施達不到標準。鋰電池不耐寒,就連拍攝用的設備也在寒冬中堅持不了多久,通常拍著拍著,某個機位的設備突然黑屏,電量告罄。
導演摔著本子罵著國粹,臉色沉的駭人。
而就在這樣極端的拍攝環境下,宋祈恒始終找不到人物情緒。
電影中的荊思舟聽說了江潮笙在北京結婚的消息,也明白荊思舟這個人在江潮笙心裏漸漸淡去的事實。
他連續幾年一直在環遊世界,拍攝各地的風景, 以明信片的方式寄給江潮笙,企圖用這種方式去讓江潮笙記得自己,可在封好信封的那一刻,他始終不敢在上麵落款下自己的名字。
北極是荊思舟的最後一站,他要在這裏為江潮笙拍攝最後一道極光,等他從北極離開,他將徹底忘記江潮笙,徹底將她從心裏移除,好好生活。
可就在冰湖上,腳下冰麵坍塌,荊思舟落入到湖水中,而就在瀕死的那一刻,他的眼前還在回蕩著江潮笙的模樣。
他至死都愛著江潮笙。
那種愛而不得、遺憾、無奈的情緒,宋祈恒抓不住。
他還是太年輕,經曆與演技太單薄。
黃刀鎮的晨間溫度是零下17度,溫漫從被子裏拿起來時,還卷帶著被子一起包裹在身上,她打著哈欠,眼角都沁出淚水。
小寧一點點給她順著頭發,又給她擠好了牙膏。看著溫漫毫無血色的臉頰,小寧神色有些擔心:“要不還是再貼兩個暖寶寶?”
溫漫在冰麵上站了一個星期,都說寒從腳起,一個星期前就開始重感冒,直到昨晚睡覺都還在流鼻涕。
她鼻塞,揉了揉鼻頭還有鼻水滲出來。溫漫點頭:“還是再多貼幾個吧。”
溫漫連眼眶都是紅的,她裹著被子站在水池前,聽著熱水壺裏發出的‘滋滋’聲發呆。
加拿大人沒有用熱水的習慣,大冬天還在喝冷水,就連酒店服務都沒有配備熱水。
敲門聲響起,小寧快步走到門前拉開門把手,溫漫轉過頭嘟囔了一句:“這麼早就開工了?”
明明外麵的天還沒有亮。
門打開,男人西裝筆挺地站在外麵,一身黑色羊絨大衣修長,直落到膝蓋。他雙手插在口袋裏,眉目低垂著望著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