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璿沒想到祁清言會問起有關前世的事。
她下意識地渾身一僵，而後才淡淡說道：“我要說我記得一些，你信嗎？”
祁清言似乎並沒有太驚訝，淡淡地說道：“我信。”
他攬緊了葉星璿。
“我無父無母，是太初長老到北海遊曆的時候，在北海邊發現了尚在繈褓中的我。”
“他把我帶回了琉光閣，收做弟子。”
“很快，他驚喜的發現，無論任何術法，我隻要看過一遍，立刻就能學會。”
“從那一天起，太初長老對我的態度完全變了。”
“他幾乎禁止我和任何人交往，無論男女。”
“他需要我做的就是修煉，全身心的修煉。”
葉星璿愣了愣，她不知道祁清言的身世原來是這樣的。
她一直以為祁清言肯定是哪個世家大族出來的弟子。
祁清言的聲音淡淡地，好像在說一件與他毫無關聯的事情。
“後來，我意外救下了一隻靈鹿，覺得它有幾分資質，就讓它做了我的靈獸。”
“但沒過幾年，她化作人形後喜歡上了一個魔族。”
“太初長老知道後震怒，要誅滅他們兩個。”
祁清言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他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葉星璿仰頭看向祁清言，“這事白冰和我說過，怎麼，這裏麵還和太初長老有關係？”
“是他抓來這個魔族，讓他去故意勾引仙鹿。”
葉星璿不可思議地看著祁清言：“啊？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祁清言冷嗤。
“他以為我喜歡仙鹿，這樣做是為了讓我斷情絕愛，一心向道。”
葉星璿皺了皺眉，這太初長老的控製欲有點變態了。
她挑了挑眉，促狹的問道：“那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仙鹿呀？”
祁清言像看傻瓜一樣看著她。
“無論她化沒化形，都是我的靈獸，就好像是我的仙劍，我的法器。”
他垂眸看向葉星璿，反問道：“你會愛上你的仙劍或者儲物戒指，非要嫁給它們嗎？”
葉星璿忍不住抖了抖，她怎麼覺得這個比喻有點詭異。
“那，你胸口的封印，難道也是他用來控製你的手段？”
祁清言目光複雜地點了點頭。
“這封印是在他撿到我的時候，就有。”
“但他這麼多年從未對我提過，因為他認為這是‘神諭’。”
葉星璿靜靜地聽著祁清言講述，總算弄明白了太初長老的想法。
太初長老多年來一直想要衝擊化神境，做個以後可以羽化登仙的仙人。
但他的修為卡在陰陽十境，百年來再無寸進。
這時候他看到了祁清言的修為進展神速，於是就把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
經過多年的研究，太初長老在祁清言胸口的封印上發現了一縷仙人的氣息。
他覺得祁清言的修為能跳躍式的提升，都是因為這個封印。
於是他就定期通過秘術吸取上麵殘存的仙人氣息。
而祁清言這次靈力忽然全部消失，也是太初長老察覺到祁清言漸漸變得不可控製。
打算一次性吸幹結界上的仙人氣息還有祁清言的全部修為。
葉星璿一臉不忿：“他根本沒把你當徒弟，隻是把你當成一個為他儲存靈力的罐子罷了！”
她忽然覺得，祁清言的遭遇和她有些相像。
這些自詡為修真界德高望重的修士，為了能增進修為羽化登仙，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什麼親情、友情、師徒情誼，通通不過是成仙路上的踏腳石。
成仙，為什麼會讓他們這麼癡狂瘋迷？
祁清言淡淡地歎了口氣，“封印一發動，我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於是我回了琉光閣，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他眼裏的悵然漸漸被冰霜所取代。
“但他不應該對你出手。”他靜靜地看著葉星璿，“你，是我的底線。”
他和太初長老攤牌之後，一直在書房等太初長老的決定。
若是太初長老不再幹涉他的事，他可以念在多年的師徒情分，既往不咎。
但沒想到，他等來的卻是太初長老召集弟子，打算去暗殺葉星璿的消息。
祁清言閉了閉眼，聲音有些疲憊。
“他自以為掌控了我身上的封印，就可以隨意拿捏我。”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封印上除了仙人的氣息，還有一道特殊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