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讓他對她動手動腳。
可偏偏動手動腳最多的,就是她。
真是……
他有點無奈,輕拍了拍她的背。
倏地,脖頸上一暖。
女孩推開了他一點,將柔軟的手心輕輕覆在他脖頸之間。
蔥白指尖拂過凸起的喉結,泛起細細的癢。
他條件反射的抓緊身下床單。
沈熹仰頭看他,眼神澄澈如水。
“要想快點好,你還得多多的練習才行,次數多了,總會說出來的。”
說著,她把手輕輕放在他的喉結上。
“來,跟我一起念。”
“陸——景——明。”
掌心喉結滾了滾,少年遲遲不作表態,隻是將掌下的床單抓的越來越緊。
難道是……
害怕說不出來,自尊心受不住?
沈熹悟了,耐心安撫道:
“你不能因為怕失敗就不去嚐試,就算失敗了我也不會笑你,絕對絕對,不會。”
“來,我們先學你的名字,陸,景,明。”
少年凝視著她如畫的眉眼,神色專注而認真。
許久,他鬆開床單,動動唇,一字一頓念道:
“沈。”
“熹。”
語氣溫柔而鄭重。
隻是嗓子由於前一天晚上的過度使用,聲音很是暗啞。
但到底還是清晰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他要的那個結果,得到了。
失語的第十年,陸景明終於真真正正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說的第一句話是:
沈熹。
隻有短短兩個字,卻已經是他所擁有的全部。
手心下的肌膚微微震動
——那是來自於說話時聲帶產生的共振。
沈熹一愣。
半晌,嘴角一點一點揚起,勾出一個盛大的,粲然的笑。
甚至比窗外陽光還要奪目。
“我在教你念自己的名字,”她小聲抱怨,語氣卻帶了點哽咽,“誰讓你念我的名字了。”
陸景明輕輕揩去她眼尾的水光,蹙起好看的眉頭。
“我沒事,隻是太高興了。”她順勢撓撓他的下巴,如逗貓兒一般哄,“乖,再叫一聲。”
他勾起嘴角,湊近一點,將頭擱在她肩頭,語調輕而緩。
“沈,熹。”
熱氣撲在她的耳廓,酥酥麻麻的癢。
她無意識瑟縮了一下身子,往旁邊躲了躲。
“好了好了,別叫了。”
陸景明不依。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強行掰過她的臉,埋在她細白的頸間,在她耳畔輕聲的喚。
“沈——熹。”
“沈——熹。”
“沈——熹。”
……
一聲又一聲,溫柔而繾綣。
像是曆盡陡峭春寒後,江南終於飄起的第一場煙雨,細膩雨絲在軟風中徐徐洇開,織出濕潤而朦朧的霧。
沈熹心裏柔軟的一塌糊塗。
她垂下眼睫,伸手細細勾勒他英挺的五官輪廓,最後停在他柔軟黑發中。
“我在。”
“陸景明,我在。”
隻要是你喊我,我會一直在。
少年很低很低的笑了一聲,握住她的手,一點一點將自己的手指擠她的指縫。
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