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席城頓了頓，看向孟霽，苦澀在口中不斷蔓延。
他就做錯了一步。
卻將孟霽推得越來越遠。
昨天他看見了媒體發的孟霽與陸野去遊樂園被人偷拍的圖片，照片中的夫妻倆人甜蜜幸福。
薑席城眼睛幹澀到疼痛，凝注著坐在對麵的孟霽，呼吸漸漸沉重起來。
他們倆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熟悉。
隻看那照片一眼，薑席城就明白孟霽臉上的笑容是真心的。
這一認知讓他不能接受，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所以一大早，他就堵在了孟霽的學校門口。
他有愧於她，可他又舍不得她。
話在舌尖轉了半天，薑席城瞧著她不耐的神色，還是覺得自己開不了口了。
孟霽一張明媚動人的小臉，眉宇間滿是幸福，她被陸野養得極好。
盈盈秋水般的明眸，沒有失去光亮，反倒更加水潤。
如一朵小玫瑰般，耀眼又堅韌。
這一切都是她在陸野身邊，被嬌養出來的。
默了默，薑席城還是問了出來，“如果我當初，沒有找綁匪做那些事情....”
薑席城喘著粗氣，眼裏滿是痛苦，“阿霽，你心中還會不會有我的位置。”
孟霽蹙眉。
為什麼每一個傷害過她的人都會問這一個問題。
薑席城是，陸野也是。
鏡子破碎，再也複不了原；水倒在地上澆濕土地，再也不能喝；心裏有了膈應，關係不能緩和。
那些連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他們這些成年人還不死心一遍又一遍找自己要答案。
期待她口中說一句‘會原諒’，以緩解他們的愧疚？
那她從前受到的那些傷害，由誰來彌補。
是人都是自私的，她記憶中這個溫和的少年也不例外。
孟霽僅想了一秒，便堅定回答，“不會。”
她無情的話讓薑席城再次失神，似乎沒料到她如今會這般堅硬。
孟霽冷漠望著他，他們之間的情誼早就斷得幹幹淨淨了。
“那你為什麼可以原諒陸野！”薑席城的眼眶猩紅。
“孟霽，你能原諒陸野，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薑席城失控吼了出來。
他的手揮在了那塊抹茶蛋糕上，完整的蛋糕一瞬間被擠壓得不成樣子。
桌上的咖啡也被灑了出來，咖啡液順著平滑的桌子流向了孟霽，弄髒了她的裙擺。
薑席城眼角沁處一滴淚，“孟霽，你愛上他了。”
他垂頭喃喃道，“你愛上他了對嗎？所以你原諒他！”
“你告訴我啊，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你為什麼要愛上他！！”
薑席城的表情逐漸瘋癲，孟霽默默向後退了幾步。
孟霽有那麼一瞬間，心頭被觸動了。
她不否認，如今對陸野的輕微改觀。
薑席城的手一把抓在了她的手腕上，不斷用力，“阿霽，你別這樣對我。”
“我們的從前你全忘了嗎？”
咖啡店的服務員聽見這邊的動靜趕來，彎腰詢問孟霽是否需要幫助。
孟霽點頭。
用F國的語言與對方交流，“請把他立刻趕出去。”
服務員愣了一瞬，隨即扭頭叫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