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人在缺了秦深這個重要角色之後，依然吃了一個比較完美的年夜飯。
吃過飯後，老夫人還保持著傳統守歲的習俗，她坐在沙發上，麵前擺放著瓜果小吃，盯著電視屏幕的春節聯歡晚會笑吟吟的看著。
時楠推著秦延坐在一旁陪著她。
“奶奶，為什麼不看今年的聯歡晚會？”
老夫人手裏剝著小橘子，嘴唇有些失望的抿了抿。
“現在的聯歡晚會我已經看不懂了，還是以前的好啊，起碼我還能樂嗬樂嗬。”
時楠不置可否。
秦延由於眼睛也看不見，隻能靜靜坐著，耳朵仔細傾聽著周圍的變化。
老夫人擔心時楠身體，不想讓她陪著自己。
“你姑姑早早的就帶孩子上樓睡覺了，你也陪著小延一起去休息吧，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時楠本來對於傳統的守歲沒有多大感覺，可是看到老夫人執意如此，知道這是一種對明年美好的憧憬。
看了一眼秦延，她決定今年也要守歲，希望把一切邪瘟病疫全部驅走，期待他們新的一年吉祥如意。
把這個想法告訴秦延之後，兩個人就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本來以為堅持到淩晨會很容易，結果十二點一到，時楠就困的睜不開眼睛。
這種困意來勢洶洶，不是她強打精神就能抵抗的。
這是一種心理上的困意，是肚子裏的寶寶在傳輸的一種意識，她抵抗不了，上一句還說著呢，下一句就睡著了。
秦延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他的手輕輕的握了上去，肌膚相觸的那一瞬間，他心裏柔軟似水。
可惜他無法抱她上樓，隻能守在她身邊，為她添衣蓋被。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楠才幽幽轉醒，電視裏還播放著往年趙本山的小品，那詼諧又自然的表演，時楠看了都忍不住翹起 了嘴角。
老夫人神色有些疲倦，但是依然看的津津有味。
而秦延依舊挺立的坐在她的身邊，往日深邃的眼框裏，現在隻留下一片空茫，毫無聚焦。
時楠有些難受，鼻子酸酸的，她知道過年不能掉眼淚，隻能強行憋了回去。
而她輕微的吸氣聲，秦延聽的一清二楚，他心裏惻然，轉動著脖子朝向她。
“醒了？要不要回去睡覺？”
“沒事，現在幾點了？”
時楠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然後才反應過來，連忙低頭翻找手機。
秦延知道她這是在掩飾自己呢，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快三點了啊，我睡了這麼久啊。”
時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後又反應過來，他是看不到的，馬上又開口說道。
“我睡了這麼久，你也累了吧，我們回屋休息好不好？”
“好，回去睡覺。”
告別了老夫人，時楠推著秦延進了臥室。
往常的時候，都是秦延各種照料時楠，等她睡下了，他才會上床陪她睡覺。
而如今，兩人個人恰好是反了過來，時楠先是照顧著秦延上床之後，她才慢慢悠悠的爬到床上，然後自動鑽進他的懷抱裏。
秦延閉著眼睛，等待時楠再次睡去。
他的世界裏一片黑暗，時間久了，他都覺得自己已經適應了這種靠耳朵去分辨的狀況。
懷裏的人兒翻了個身子，秦延動了動他發麻的胳膊，摸索著坐了起來。
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從床上下來，靠著記憶往陽台走去。
怕寒風驚擾到睡著的人，他先是拉上了窗簾，從抽屜裏掏出一盒塵封已久的煙，打開窗戶感受著冷風吹向身體，默默的點著了一根煙。
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才露出不安的神情。
為了不讓家人擔心，他自始自終表現的雲淡風輕，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他的心裏很惶恐。
雖然醫生說是短暫性失明，可是具體什麼時候恢複，他們也不知道。
他顧慮重重，仿佛心頭壓著千斤巨石，令他寢食難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