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

顧宴開口詢問。

墨小唐睨了他一眼,“跟個遊醫學的。我不知道姓氏,更不知他是哪裏人。公子要是想尋他,怕也是無處可尋。”

她的言下之意,她的醫術如何習來,他想知道也是無處可查。

一個遊醫,不知姓氏,不知哪裏人,上哪找?

這天下之麼大,尋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顧宴見她一臉防備的模樣,哭笑不得,“我不會去找教你習醫的那個人,隻是想感謝你願意為我熬藥的心。”

“不用謝,你付了錢。”

墨小唐撇嘴,直言道。

顧宴的父母對她的態度很好,沒有因為她是替嫁棄女而輕視為難她,甚至待她很好,生怕委屈她半分。

就連顧宴本人,對她也算得上極好。新婚沒有強迫她同房,甚至還提出送她離開,給她自由。

墨小唐本人是喜歡自由,但卻不願欠人情。

她是被墨家人押著做了衝喜新娘,一是無力反抗,二是她躲得了這一次,躲不了第二次墨家人的算計。與其提防,倒不如順從一次,借此機會離開天林城,天下之大,她不怕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顧宴握著那瓶糖漿,“我什麼時候付你錢了?”

墨小唐:“……”

真金白銀他本人確實沒付過。

但是那枚人生如意的玉佩,是佩戴在腰間的。

墨小唐已經收下,此刻身心疲憊,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睡覺睡覺,我困死了,攪拌了整整三個時辰的糖漿,我的手都快斷了!”

說完,她不管顧宴的問題,徑直掀開被子,直接鑽進被子裏,倒床便睡。

看著她逃避問題的模樣,顧宴沒有生氣,反倒覺得她這副模樣有些惹人憐愛。

明明是關心自己,卻不坦誠,真是可愛極了。

當一個男人覺得你可愛的時候,這個狗男人已經動心了。

顧宴體貼的給她掂了掂被子,然後揮了揮衣袖,便將房間裏的蠟燭熄滅了。

若是墨小唐親眼看見的話,定然要懷疑,顧宴這個書生是怎麼做到將兩米遠的燭火,揮個衣袖就將之熄滅的。

可惜,墨小唐已經沉睡了。

她的睡眠質量,在顧府她絕對是第一人。

顧宴拿著裝著糖漿的瓶子,放在了一旁的木箱裏,隨後離開了房間,他還有事需要安排。

他抵達了書房後,父母已經在書房裏等候。

顧父看向他,“明天真的要去東都城嗎?”

“姑父和姑姑的處境,已經到了危險時刻。我早該動手去東都城的,如今我已大婚,不管怎麼樣,都得去東都城見姑父和姑姑一麵。”

顧宴一邊說,一邊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顧母擔憂道,“聖上龍體欠安,怕是……那你在東都城的處境會更危險。”

顧宴走到她身邊,按了一下她的肩膀,輕聲說道:“母親,若我不去東都城,姑父若是奪位失敗,姑姑是東都王妃,新帝不會放過我們顧家的。與其被動接受事情,倒不如我前去東都城,主動出擊,掌控局勢。”

顧母苦笑,沒有吭聲。

顧父歎息一聲,“你長大了,有些事,你自己安排妥當就是。去東都城後,不要委屈自己。想吃什麼,便吃什麼。我準備了一萬兩銀票,你帶去給你姑姑。我們顧家三代經商,到了你這一代才可以脫商籍讀書考取功名,卻不曾想還要經曆這奪位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