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念看著蕭恒的神色，知道他內心也很糾結。
就算蕭振天真的有錯，可畢竟還是他的親生父親，她知道，因為她，阿恒哥的蕭振天斷絕了父子關係，可血濃於水，不管怎麼樣，蕭振天都是他父親，她不想他夾在中間為難。
蕭振天又看向雲初念，低頭鞠了一躬。
“對不起，我自知罪孽深重，不配得到你和阿恒的原諒，但我隻是想向你表達我的歉意，即使這可能沒什麼作用，也無法彌補我犯下的過錯，但我隻是想讓自己心裏好受一些。”
“老爺子說的對，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蕭家一向不怕事，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當年的事你父親是有錯，可要真的論起來，也是我們蕭家行事太過於張揚，才給了你父親誣陷我們家的機會。可這是你父親和我之間的矛盾，不該強加在你和阿恒身上，畢竟，你真的沒有做過一點對不起我們蕭家的事，反而是我們一直在傷害你，你是個好姑娘，我也知道，你很愛阿恒，否則換成別人，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該說得都說了，我也該走了，你們保重。”
蕭振天看了兩人一眼，又看了一眼老爺子，“爸，我就不陪您回老宅了。”
老爺子擺了擺手，好好一個家弄成這幅樣子，真是讓人心寒。
看著蕭振天杵著拐杖轉身，蕭恒忍不住出聲，“不回老宅，你要去哪？”
蕭振天笑著回頭，“清清一直嚷嚷著要出家，想不到，最後去出家的竟然是我……忙忙碌碌了大半輩子，身上的罪孽數都數不清了，是時候該贖罪了……你早就是一個合格的掌權人了，蕭家有你看著，爸放心。”
蕭振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先別告訴清清那丫頭了，她現在懷著孕，到時候她知道的，怕是又該折騰書煜了。”
蕭恒微微皺眉，“你沒必要這樣，回老宅安穩地過完晚年就行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歡蕭清清嚷嚷著要出家，怎麼最後要出家的反而是你？”
蕭振天微微搖頭，臉上卻帶著欣慰的笑，“這些年，手上沾了不少血……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會回想起那些畫麵……如今，是到了我該贖罪的時候了。”
蕭振天又看了一眼蕭恒，“外界雖然對你的評價不好，可我知道，你隻是表麵上看起來心狠手辣，可實際上，你給不少人偷偷放水，讓他們改過自新或者送進大牢……顧君焱他也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形式風格受了他很大的影響，所以，比起我，比起分家的那些人，你的手已經算是幹淨的了。我也知道，你一直想要帶著蕭家走向正軌，就像顧君焱那樣，其實，也未嚐不可。如今的蕭家，已經不在需要用武力來解決問題了，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爸以後不會再阻止你了……”
蕭恒看著蕭振天，幾次想開口，可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後孩子出世了，如果你們願意，可以派人通知我一聲……我會在山上替你們祈福。”
見蕭振天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雲初念還是開了口。
“我不會原諒你。”
蕭振天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我明白。”
雲初念接下來的話，讓房間裏的幾人都有些驚訝。
“可我也不會一直記恨你。”
蕭振天眼裏帶著疑惑。
雲初念接著道，“我不原諒你……是因為你害了我的孩子，身為一個母親，我無法替我那原本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原諒一個剝奪了他來到世界上權利的人，也無法原諒，你在我大婚當日帶走了我，差點又害了我肚子裏的兩個寶寶。”
“我不記恨你，是因為我知道，你討厭我是有原因的。也是因為你是阿恒的父親，不管你多過分，你始終是他父親，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我不想他夾在親情和我之間為難，我不想看著因為我，讓你們家庭關係破裂。所以，我不怨恨你，也不記恨你，以後，再見你，我隻會把你當成一個路人，你不需要再對我道歉，如果你真的有心，就替我給那個可憐的孩子多誦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