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戰野回到臥室時,蘇雲舟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她像是嬰兒般蜷縮著側躺在床上,身上隻穿了條吊帶睡裙,裙擺微微卷起。
像是有火燎過身體,沈戰野隻覺得口舌幹燥,血流加快。
但最終,他還是控製住內心的躁動,躡手躡腳躺在蘇雲舟身邊,伸出胳膊將她抱在自己懷中。
蘇雲舟很久沒做與上一世有關的夢了。
夢裏的自己昏倒在地,就那麼死氣沉沉躺在距離沈戰野不到兩米的地板上。
“蘇雲舟!阿舟!你怎麼了!”
往日裏對她冷嘲熱諷的沈戰野滿臉焦急與擔憂。
他想要從床上爬起來,想要伸手去拉她的手,可除了徒勞揮舞著雙手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阿舟!阿舟你別嚇我!阿舟你醒醒,你快睜開眼和我說說話!”
夢裏的沈戰野,眼中盈滿了悲傷與驚恐,他一直呼喚著地上女孩的名字,可她卻緊緊閉著眼睛,任憑他如何呼喚哀求,都不肯睜眼看他一下。
“來人!快來人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妻子!”
沈戰野撕心裂肺呼喊求救,可是沒有人回應他的求救。
在這樣的絕望與恐懼中,沈戰野雙手抓住床沿,憑靠雙臂的力量拖動著他沒有知覺的下半身,拚了命往床邊移動。
“咚”一聲,是他整個人從床上重重摔落到地上的聲音。
他的額頭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瞬間就泛起了觸目驚心的淤痕,然而他根本不在乎疼痛,一點點趴到蘇雲舟身邊。
“阿舟你別嚇我,你睜開眼與我說句話好不好?”
沈戰野一聲一聲叫著“阿舟”,眼淚也一滴一滴從臉頰滾落。
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想要把他的妻子抱回到床上,想要去找醫生給她治病。
可是不行啊!
他別說站起來抱著她,就是坐著將她擁入懷中,對於他而言都是奢望。
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條可憐的狗一般趴在她身邊,除此之外,他什麼都幫不了。
即使是在夢裏,可蘇雲舟還是感覺到沈戰野滔天的悲傷與絕望。
他抓著她的手,先是無聲落淚,到最後竟趴在地上,將臉埋在她手心失聲痛哭,悲傷到像是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夢境一轉,是蔣愛雲坐在沈戰野床邊,娓娓訴說她對他的愛慕。
“我不愛你!我到死隻愛蘇雲舟一個!”
沈戰野的語調無情冷漠。
他盯著蔣愛雲說道:“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我花錢雇的演員而已,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我初戀的角色,逼著蘇雲舟與我離婚!”
蔣愛雲的眼中滿是受傷與不甘。
“為什麼?你既然很愛很愛她,為什麼還要和我演戲傷害她?沈戰野,我不比蘇雲舟差,我可以……”
“在我眼中,哪怕你再國色天香閉月羞花,也無法和阿舟相提並論,她就是我的命!”
沈戰野的眼神迷茫又絕望。
他望向窗外說道:“她不肯與我離婚,不肯重新開啟一段沒有累贅沒有負擔的輕鬆人生,我隻能心狠逼她走,蔣三妮,你知道真正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嗎?”
“一個殘廢對心愛女人最深的愛就是手放開,將她推到一個四肢健全身體健康的男人懷中,起碼,起碼在她生病時她的丈夫能保護她、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