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八月,臨近中秋,葉清影嫁與傅長敘已有一年多。
這日,宮中傳來喜訊,皇後娘娘今晨誕下龍子,母子平安。
皇帝龍心大悅,大赦天下,並將屬地進貢的紅石榴,賞賜給了京中各家。
石榴多子,這是難得的福氣。
葉清影一邊為喬蓁感到高興,一邊又望著那幾個石榴暗自歎氣。
別說喬蓁,就是晚她成親的薑小五都懷胎五月了,她的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一年,傅長敘為她請來名醫,日日調理,身子已經大好,大夫也說生養沒有問題。
這日,傅長敘從外回來,見她悶悶不樂,茶不思飯不想的,還以為她病了。直到看見桌上的石榴,才知她又胡思亂想。
他們才成婚一年而已,又年輕,根本不用著急。
“咱們有好些日子沒去嶽母那蹭飯了吧,明日咱們回去小住幾日怎麼樣?”傅長敘提議道。
葉清影懨懨點點頭。
第二日,傅長敘讓人套馬,將葉清影送去謝家。
謝言真和秦霜已經從臨風縣搬回了京城,新宅院就置在葉家隔壁,在牆上開了個門,打通兩家院子。
這樣葉清影回娘家,回葉家也是回謝家,十分方便。
“清清回來了?院子裏的梔子花開了,正要給你送幾枝去插瓶呢。”
秦霜愛侍弄花草,滿園都是顏色,四季如春,跟世外桃源一般。
秦霜見著女兒,一臉喜色,葉清影煩悶的心也散了些。
“上次給娘的藥用了嗎?那是琉璃和杜山從南疆帶回來的秘藥,有沒有效果?”
琉璃和杜山出去剿匪,摧枯拉朽一樣,一個月就把曆陽山的兩個土匪窩平了,不僅平了,還招了安。隨後兩個又轉戰各地,一年來各地匪患都掃的七七八八,琉璃‘冷麵羅刹’的名聲傳遍大江南北。
也不知她跟杜山怎麼樣了,兩人從北剿到南,還去了一趟南疆。
上月回信,兩人還特意給葉清影送了一盒南疆的秘藥,對陳年舊疤有奇效。
秦霜用這藥,已快一月了。
秦霜摘下麵紗,臉上火燒的疤痕淡去了很多,隱隱可見底下新生的肌膚,白淨瑩潤。
葉清影驚喜萬分,“太好了,父親知道嗎?”
秦霜搖搖頭,她臉上的疤痕,謝言真比她還要在意。
他一直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才會讓她遭難,心中愧疚無比。這些年不知尋來多少良醫多少藥方。但希望了多少次,就失望了多少次。
秦霜怕他再次失望,這次用藥全程都沒有告訴他。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竟然還能煥然重生。老天待她不薄!
“我特意瞞著你父親,過幾天給他一個驚喜。”
葉清影開懷笑道,“娘親得重新置辦些胭脂水粉了,咱們去街上逛逛。”
葉清影將煩惱拋之腦後,挽著秦霜的手,母女倆來到街上一頓狂買,衣裳首飾置辦一新。
“娘,我有個主意,中秋夜宮中設宴,咱們倆……”
葉清影挽著秦霜的手,剛走出水粉店,突然一個蓬頭垢麵,滿麵潰爛的婦人伸手向秦霜乞討。
“夫人,求您行行好。”
秦霜不假思索伸手去拿碎銀,葉清影多看了一眼,越看越覺著眼前人熟悉。
那行乞的婦人也看了葉清影一眼,“葉清影?”
那婦人滿麵潰爛,那雙桃花眼仍在,像極了陸雙雙。
秦漪瀾無情無義構陷親父,早已淩遲處斬。
陸家徹底落敗,陸卓君才發覺自己一直被秦漪瀾母女蒙蔽,陸家所有資產也早已被她們敗光。陸卓君恨極了陸雙雙,一怒之下把陸雙雙賣給了一個富商做妾,自己卷了剩下的錢離開了京城不知去向。
那富商相中陸雙雙的美色,對她也算是疼愛,錦衣玉食的養著她,但偏偏陸雙雙不甘為妾,背著富商悄悄與一個新晉的府官眉來眼去,被抓個了正著。
富商一氣之下,毫無憐惜,轉手將她賣去了青樓。
陸雙雙染了一身病,渾身潰爛,又被青樓趕了出來,隻能在街上行乞度日。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葉清影!都是你害得我!”
陸雙雙不知哪裏受了刺激,認出人後,張牙舞爪撲向葉清影。
葉清影避開,秦霜將女兒護在身後,收回想要施舍的心,立即命令身邊的下人:“哪來的瘋婆子?嚇著我女兒,我不輕饒你。來人,把她拖走!”
下人聽令,立即將陸雙雙拖走。
秦霜扶著葉清影上了馬車,葉清影臉色煞白。
“清清,好些了沒?前邊就是醫館,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葉清影搖頭,“娘,我沒事。就是剛剛那乞丐身上的味道刺鼻,不知怎麼的,心氣堵了一下,歇會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