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內那細小的砰砰聲讓守在一旁的侍衛微微一怔。
華嚴經主子背過不下幾萬遍，倒背如流，今日怎麼突然斷了？
尤白盯著那散了一地的菩提子出神，良久默默歎一聲，“亂了，這齋做不下去了，回吧。”
侍衛本以為尤白會回住處，不成想竟來到京城最繁華的街市上，連逛了幾家成衣鋪子，買了一套女子衣裙。
帶著衣裙，等折回明華寺山腳處暫且落腳的院落時天都暗了。
尤白跨過院門，便將衣裙遞給仆從，吩咐道，“把這個送去沉香榭，讓人換上來正院見本王。”
他頓了頓，又道，“再去取一串紅瑪瑙佛珠一並送過去。”
尤白是一個很講究的人，哪怕暫時落腳，這院落也要修整成他喜歡的樣子，渠水亭榭，假山怪石，紅花綠柳，總要處處深致雅意才行。
沉香榭內有一處小湖，鄰湖種了一排低矮垂柳，秀麗婉約，景色甚好。
小湖邊坐著一女子觀景，靜好安然。
忽然遠處一道歡喜的聲音打破寧靜，一名丫鬟捧著衣裙興奮的衝進院子，“姑娘，王爺讓人給您送來衣裙來了呢，您瞧瞧，多漂亮。”
縷金的海棠在陽光下恍如活過來一般，那女子含笑轉頭，赫然便是傳說中與侍衛私逃的衛萱彤！
“姑娘，快換上吧，王爺讓您換上去前院呢！”
衛萱彤望著那與她風格截然不同的淨色長裙，眼裏閃過疑惑，“王爺讓我換的？為何？？”
她五官平淡，頂多稱得上一句小家碧玉，如何撐得起這種襯托氣質的衣裙？
丫鬟道，“不知道呢，前邊說是王爺特意去買的，挑了好幾家才挑了這一套，許是……喜歡？”
那丫鬟見衛萱彤興致不高，不解道，“女為悅己者容，既然王爺喜歡這種款式，姑娘穿就是了，王爺眼光向來毒辣，也許覺得這素淨的更適合姑娘呢？”
衛萱彤被說得意動，起身進屋走到屏風後。
丫鬟侍候著她換了衣裙，換好後，衛萱彤站到半人高的銅鏡前，旋了旋身，皺眉道，“這……適合我嗎？”
丫鬟訕訕笑了一聲，心道確實不大適合，但此刻自然是不能說的，“王爺喜歡就是好看，再說姑娘正是花一般的年紀，穿什麼不好看？還有這瑪瑙珠串，姑娘快戴上吧！”
衛萱彤默默戴上，丫鬟左右瞧瞧，還是給衛萱彤換了一個她能挽出最講究的發髻，又簪了一支當下時興的珠釵，盡力後再打量，竟還是覺得有些違和。
沒奈何，也隻能這樣了。
衛萱彤心思敏感通透又哪裏不知？
她朝鏡子裏望一眼道，“拿些朱砂色的顏料，幫我在眉心這裏簡單勾些花瓣兒上去。”
丫鬟依言，按著衛萱彤說的做了，果然，那股違和感真少了不少。
“姑娘您真是心靈手巧，說實話這套衣裙確實不適合你，但這般一打扮，真的很漂亮！”
衛萱彤隻是笑笑，哪裏漂亮了，不過是用些小手段將人的關注吸引到臉上，好忽略這套不適合的衣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