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不再多耽擱,帶上宿瑤兒費盡千辛萬苦采下的四株草藥,踏著輕功,迅速朝村子裏趕去。
宿瑤兒是對的。
溫良一個人的速度很快,幸虧他及時抵達,將瀕臨死亡的李伯伯救了一條命回來。
李家的人激動地涕泗橫流,對著溫良一陣磕頭感激。
“你們要謝就謝瑤兒吧,這些藥是她冒著危險替李伯摘下的,若沒有她,也就熬不出這碗救命的藥。”
溫良丟下這句話後,不再這裏多逗留。
他心裏還牽掛著被落在山上的宿瑤兒,一路急切擔憂的趕去,速度快到身旁的風疾疾,宛如刀一樣剜在臉上。
天色已經徹底暗沉下來,山路更加難走。
好在溫良對這裏非常熟悉,很快就找到了跌坐在地上,已經疼的滿頭大汗,衣裳都被汗水浸濕,再無半點力氣爬起來的宿瑤兒。
“師父,李伯伯情況如何了?”
宿瑤兒忍著劇痛,第一件事不是喊疼,而是詢問老人家的病情。
溫良對上她那雙幹淨純粹的雙眼,心裏又疼,又柔軟成一汪水。
“放心,老伯伯已經救過來了,目前需要臥床靜養,明日師父會再去看他病情。”
得到這個消息後,宿瑤兒長鬆一口氣,肩膀也耷拉了下去:“那就好……”
她的臉色更加蒼白憔悴了,嘴唇也毫無血色。
溫良不再多言,立刻將虛弱的宿瑤兒背起來,往家趕。
在半路的時候,宿瑤兒就發起了高燒。
等溫良帶著她趕回家,她已經燒迷糊了,昏昏沉沉的。
溫良見到她如此疼痛難忍,也跟著心急如焚,恨不能代替她生病受傷。
“你這個丫頭,就算想要幫別人,也要考慮自己的安危。若是師父不在,你真摔下來,你可想過後果?”
溫良一邊幫她處理傷口,一邊皺著眉頭,嚴厲的教育著她,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宿瑤兒現在小臉被燒的通紅,張著小嘴,難受的直喘氣,意識模糊。
溫良也沒打算真的說她,隻是這些話壓在心裏,他實在鬱悶。
外麵那層沾滿灰塵、已經破掉的外衫,被溫良褪去了,他正卷起她的衣袖和褲腿,繼續查看其他的傷勢,順便幫她降溫。
他現在不僅是她的師父,更是醫者。
他的心思純正,坦坦蕩蕩,隻想著趕緊替這個傻徒弟療傷,並沒有半點其他想法。
溫良忙了一夜沒合眼。
直到天色微亮,宿瑤兒才退了燒,溫良也稍微放下心來,可以小憩片刻。
巳時左右,宿瑤兒逐漸醒來。
她隻輕輕動了一下,靠坐在她床邊守著的溫良瞬間敏銳的醒來。
“瑤兒,躺著別動。你身上多處擦傷和淤青,這些是皮外傷。但是你的左腿受傷嚴重,至少要臥床休養半個月。”
溫良的嗓音有一夜未眠的疲倦沙啞,但依舊透著溫柔與耐心。
宿瑤兒的意識和視線都越發清晰起來,這才想起昨天發生的事。不過在她高燒昏迷之後的事,她就記得不太真切了。
腦海中隻能隱約浮現出,有個熟悉的身影一直在她身邊照顧著。
而她稍微嚐試著動一下腿,果然是一陣鑽心的疼,頓時讓她臉色變得煞白,清秀甜美的五官也揪在一塊。
溫良看她疼痛不已,跟著心疼起來。
“師父,沒事,隻是有一點點疼。對不起啊,師父,瑤兒給你添麻煩了。”
宿瑤兒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安慰他和表達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