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這還是溫良第一次懲罰她。
宿瑤兒咬著嘴唇,聽話的跪了下來。
她垂著眼眸,無聲的掉眼淚,濃密卷翹的睫毛濕漉漉,滿臉淚痕。
溫良依然震怒不已。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睥睨她,臉上再無往日裏的半點溫柔淡笑。
“宿瑤兒,你給為師聽清楚,以後不準再讓為師聽見此番荒唐悖逆之論!”
他丟下這句話後,不再多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若換做往常,她但凡掉一滴眼淚,溫良都會心疼的哄著她。
可現在,她哭的這般傷心,溫良都不曾對她說過一句軟話。
宿瑤兒知道,她說的那些話是真的惹師父生氣了。
有些事,沒說之前或許還會猶豫、躊躇、退怯。
可一旦劃開口子,就越發洶湧而出,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那般純粹簡單了。
宿瑤兒在這裏跪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溫良才過來看她。
溫良並不比她好過。
他輾轉難眠了一夜,耳畔一直回蕩著宿瑤兒那句“我要嫁給你”,而且,並非是她不懂事,胡亂說的那種。
他很清楚她表達的意思和感情。
原本平靜坦蕩的內心,竟被她攪出一陣漩渦,弄得他心神不寧。
“宿瑤兒,你跪了一夜,可反省過了?若是知錯,為師便原諒你,你可以起來了。”
溫良雙手負在身後,居高臨下,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他心中的震怒早已消散,到底還是心疼她在這裏跪了一夜。
宿瑤兒臉色憔悴,雙腿早就跪到發麻,失去知覺了。
她低頭不語,更沒有起來的打算。
“宿瑤兒。”溫良加重了語氣,“你若是站不起來,為師可以扶你。”
“師父,不用了。瑤兒沒有反省,也不想收回昨晚說的話。”宿瑤兒緩緩抬起頭,看上去憔悴虛弱,但眼神反而比昨天更加堅定了,“瑤兒想了一夜,發現瑤兒對師父不僅是敬畏和仰視,還有愛慕。瑤兒想嫁給師父,想要和師父過一輩子。”
溫良竟不知道要怎麼教這個倔強的徒弟,隻能怒斥:“冥頑不靈!”
“師父,前些日子,是你褪了瑤兒的衣裳,瑤兒的清白就再也說不清了,師父難道不要對瑤兒負責嗎?”
宿瑤兒那張嬌柔的小臉上,除了倔強,還耍起了小小的無賴。
溫良沒料到她會忽然提到這件事,下意識的根據她話中的內容,回想了一下當時的畫麵。
當時的他隻顧著幫她醫治療傷,半點其他的想法都沒有。
可現在腦海中浮現同樣的一幕時,他的心境忽然變了。
無措,緊張,窘迫,還有其他身為男人對女人才會有的想法。
他再也沒辦法那般正氣凜然了。
溫良慌了:“宿瑤兒,你、你休得胡言!師父當時褪、褪你衣裳是為、為了幫你療傷!”
“既然如此,師父,你現在又為何慌亂起來?師父,若真如此,那你再替瑤兒複診,看看傷勢是否徹底痊愈了。”
宿瑤兒的心跳的很快,已經抬起手,將自己的衣領拉開,露出白皙的脖子和一大片肌膚,圓潤的肩膀也露了出來。
她並不是大膽的女子,可她對溫良的占有念頭,讓她生出了勇氣。
說她不知羞恥,說她傷風敗俗也罷,她就是想故意誘惑溫良。
溫良的臉色瞬間漲紅,隨後變的鐵青,胸腔那裏翻湧著劇烈的情緒。
他猛的後退一步,厲聲怒斥:“宿瑤兒,為師看你不知悔改,你就繼續在這裏跪著!”
他又一次的轉身離開。
與其說是氣走的,倒不如說更像是落荒而逃。
宿瑤兒看著他踉蹌著逃離的背影,緊張的手都在抖。
她也不知道自己成功沒。
反正事情都這樣了,她絕不回頭。
要麼她嫁給溫良,要麼她這輩子賴著溫良。
總之,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就算是死皮賴臉,溫良也別想把她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