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是敏感的,尤其是麵對喜歡的人。
溫念看到蘇睿眼中的驚豔,自然是高興的,別說是喜歡的人,就算是陌生人,這樣的反應也足以讓女人自豪,更別說這男人還有著讓別人失神的外表。
雖然隻有短短一兩秒鍾,也足以讓溫念在心裏扳回一局。
但這份竊喜無關感情,起源於征服。
男人將門拉到最大,聲音和煦:“快進來。”
溫念“嗯”了一聲,按壓住內心的狂喜,回之以唇邊淺淡的弧度。
這是薑柚千叮萬囑的,不能太熱情。
不鹹不淡,最是難堪。
這回應著實讓蘇睿一愣,習慣了被熱情相待,卻冷不丁被潑了盆冷水。
這一秒,蘇睿竟有些緊張。
溫念走進包間,餐桌是長方形,蘇睿已經落座,溫念便坐到他對麵,兩人之間隔了近兩米。
餐桌中間擺了鮮花蠟燭,溫念心頭喜迎鞭炮,這是要跟她吃燭光晚餐?
再聯想到男人今日正裝相迎,以及眼中的驚豔。
溫念感覺有人往她兩邊嘴角掛了繩,硬生生扯著往上跑。
她狠狠掐了一下大腿,別讓自己顯得太過愉悅。
蘇睿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幹,溫念也笑了一下,笑容有些纏。
男人輕“咳”一聲,妄圖打破尷尬:“我們點菜吧,你想吃什麼?”
溫念揚了揚嫩綠的指尖,輕啟粉唇,語氣不便喜怒:“不用吃飯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蘇睿又是一怔,接著立刻反應過來,臉上掛起歉意的笑。
“今天找你過來,是因為昨天的事。對不起,我,我昨天可能是喝多了,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我想跟你道歉,昨天實在太失禮了,我真的……真的對不起。”
男人一番誠意道歉,溫念卻仿佛被打了巴掌,嘴角的笑容生生僵住。
怎麼是這個路數?
剛才的欣喜猶如夢裏撿錢,大夢初醒。
足足緩了三秒,溫念收起臉上的笑容,整理好內心的情緒,粉唇開啟。
“還有要說的嗎?”
蘇睿再次一愣,眼前的臉熟悉又陌生,不似往常的溫柔害羞,也沒有昨日的小心翼翼,仿佛一夜之間換了個人。
“除了道歉,還有別的要說的嗎?”溫念再次問,語氣又冷了幾分。
“哦——我,我和你小舅是朋友,所以也一直把你晚輩,你還太小了,還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感情,我們之間……”
“你就沒別的可說的了嗎?” 溫念不耐煩地打斷男人,帶了點嘲諷。
蘇睿心一慌,笑都不會了,第一次被甩臉子,而且被一個小了那麼多歲的晚輩,臉上有些掛不住。
溫念靜靜看著眼前的男人,男人雖穿著西裝,身形卻不似以往端直,微微有些癱在椅子上,俊秀的臉龐溢出愧疚和疲憊。
可這幅態度,卻讓溫念心裏又酸又火,剛剛那點念想襯得她像個小醜。
酸,自然是因為被拒絕,火,是因為他提醒自己,自己上趕著被拒絕。
若蘇睿昨晚是這個態度,那麼她會感激他的言辭懇切,可放在今天——被他冷言嘲諷後,溫念覺得自己的傷口被二次加工。
蘇睿無異於傷口撒鹽,劫色又劫錢。
她寧願老死不相往來,沒有今天的道歉。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兒,還是顆過期的。
溫念從小到大,什麼都受過,氣沒受過,什麼都能丟,臉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