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柚:“……那我還被欺負了呢,傅叔也是心疼我。”
說到昨晚的事,溫念更是怒火中燒,問候了白皓祖宗十八代,末了感慨:“小舅是真疼你,我從沒見他發過那麼大的火,我都懷疑你才是他親外甥女。”
薑柚傲嬌:“誰讓我那麼乖呢?”
這話倒是不假。
在長輩麵前,沒人比薑柚更規矩,溫念則與她完全相反,是個不惹事不消停的主。
兩人九歲的時候,傅棲海得了一小盒茶葉,當時那茶樹已經禁止采摘,屬於有錢也買不到,傅棲海花了五十萬從朋友那裏淘來,寶貝得不得了,特意請了當地頂級的泡茶師傅,想要一品為快。
溫念當時的周末作業是一篇作文,主題是孝順老人,想著給姥爺泡壺茶,也算應個景,硬是跟在師傅後麵學。
豈料茶沒奉成,一個踉蹌,一壺熱茶盡數喂了魚缸裏的魟魚,氣得傅棲海三天沒吃下飯,身子骨都要疼散架了。
為此,老爺子一個月沒搭理外孫女,等著小丫頭給自己認錯,誰知人家好吃好喝胖三斤,早就把這事兒忘到九霄雲外,還是老爺子主動拉下臉,求和小姑娘。
說到底,還是有人寵著。
薑柚要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因為無人撐腰,所以懂得察言觀色,習慣賣乖裝巧。
可在傅津麵前,這一切都是個例外。
十歲那年,溫念生日,在棲霞山莊辦了生日宴。
一屋子的豪門千金和富家閨秀,她格格不入到隻敢呆在後廚。
當時阮歸霞身體有點不舒服,在二樓休息,傭人把薑柚當自己人使喚,讓她送去一碗燕窩。
她端著托盤,小心翼翼上了二樓,拐彎處碰上準備下樓的傅津。
傅津並未說話,但薑柚心思都在托盤上,突如其來的身影著實嚇了她一跳,再加上剛拖的地板,腳下一個打滑,手裏的碗摔了個粉碎。
破碎聲很快引來眾人,傭人一見碗碎了,紛紛叫苦,聲稱那碗是個古董。
大家都把責任推到薑柚身上,就連吩咐薑柚送燕窩的傭人,都說是薑柚自己要送的,唯獨張姨替她求了情。
她哪裏見過這陣仗,一顆心拔涼,滿腦子都是她媽怎麼辦。
傅津三言兩語替她扛了下來,說自己撞了上去,不小心把碗給碰碎了。
那是她第一次‘敢做不敢當’,真賠不起。
兩天後,傅津因為這事,被傅棲海發配去非洲,考察了三個月才回國,這才哄好了阮歸霞。
再後來,她無意間得知,那天的傭人裏除了張姨,其他人都陸陸續續被辭退,換了新人。
她曾為了這事跟傅津道謝,男人輕描淡寫,聲稱不過是小事。
她一直知道自己和傅津之間的距離,但那是第一次,赤裸裸地看到這距離。
她所認為的天恩海惠,於對方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
“柚柚?柚柚?”
聽筒裏傳來叫喊聲,把薑柚從回憶裏拉出來。
“咳咳——”溫念假咳兩聲,審犯人似的,“來吧,老實交代。”
薑柚:“交代什麼?”
溫念:“你心裏有鬼!不對,有人!”
薑柚心一慌:“沒有。”
溫念細數了薑柚的種種反常。
包括不知何時,薑柚開始聽愛情歌曲,看言情小說,瀏覽器搜索過‘如何撩漢’,甚至一年前的七夕,她哭成淚人被溫念抓包,卻死活不說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