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柚嘴角抽了抽,訕訕笑了笑:“我的勞動力,也是很值錢的嘛!”
眼見男人不願跟她胡扯,薑柚抱住男人結實有力的小臂,張嘴提議。
“傅叔叔,我們比賽摘葡萄吧!十分鍾,看誰摘得多!”
傅津白眼都懶得翻:“幼稚。”
“哎呦,傅叔叔,你怎麼沒一點樂趣?你看我和溫念,嗑瓜子都要比一下誰一分鍾嗑的多!”
傅津依舊不說話,步伐卻是走向葡萄棚。
“傅叔叔!玩一玩嘛!玩一玩嘛!”
女孩兒抱著他的胳膊蕩秋千,眼睛晶晶亮亮,傅津曾疑惑了很久,怎麼會有這麼水亮的眼眸,像月光下碧波蕩漾。
良久,男人傳來一聲“嗯”,小姑娘歡呼雀躍。
傅津覺得自己病得不輕,大半夜的,跟一個小丫頭比賽摘葡萄。
薑柚從吳叔那裏拿來籃子和剪刀,其中一份遞給傅津,又讓他拿出手機計時。傅津在計時器上選擇‘10’分鍾,剛按下‘開始’鍵,小姑娘一溜兒煙就
沒了影,空氣裏剩下一句:
“傅叔叔,你等著吃我的葡萄!”
真是比兔子還快。
傅津從喉間溢出一聲笑,不可自抑,不知是笑她還是笑自己。
但他還是加快了步伐,跨進一個棚內,剪下女孩兒愛吃的‘滕語’。
薑柚不是一個小孩子,但麵對傅津,她會不自覺地幼稚,即便她多麼希望他把她當成一個成年人——女人。
可眼下她沉浸在遊戲裏,她隻希望傅津也可以一起遊戲,忘記那些讓他不快的事情,不管是因為工作還是因為其他。
倘若睡得著,又怎麼會深更半夜出來散步?
傅津不曾擁有過肆意妄為的童年,她希望他快樂一點。
北城不是適合種植葡萄的城市,這個時間也有些早,因此可以采摘的不多,薑柚竭盡全力挑選最好的。
所幸基數大,有的挑。
也不知過了幾分鍾,薑柚摘了滿滿一籃,盛興而歸。
摘葡萄的時候跑得急,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果園深處。
薑柚抱著果籃,順著記憶往回走,腦海中幻想著傅津吃到葡萄的神情。
正是想入非非,倏忽聽到幾聲細微的‘嘎嘎’聲。
薑柚循著聲音過去,在一棵樹下看見一個小帳篷。
薑柚放下籃子,探頭去看,裏麵有一個小竹筐,聲音就來自裏麵。
她把竹筐拿出來,隻見三隻嫩黃色短毛的小家禽。
小而圓的腦袋,扁而橘黃的嘴巴,眼珠子又黑又亮,是鵝幼崽。
好可愛呀!
薑柚從前在鄉下的外婆家見過,但老人去世後就再也沒看到過。
她一個驚喜,掏出一隻小幼崽,捧在手心把玩。
哎呀媽呀,想養!
她喜歡小動物,但因為媽媽工作忙,她時常一個人在家,學業又繁重,始終沒機會,眼下看到小崽子,簡直愛不釋手。
……
正玩得起興,突然感到身邊一個凜冽的目光。
側過頭去,隻見一個肥碩壯實的白色大鳥,正虎視眈眈橫在路中間。
大鳥撲扇著翅膀,像是動手前的掰骨拉筋。
這一秒,大鳥與她四目相交,芝麻對葡萄。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掌心幼崽的親爹或親媽,家禽界令人聞風喪膽的黑社會老大——大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