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琳雪握住門把的手收了回來，她沒進房，轉身下樓到了外麵院子裏。
夜風有點大，她輕輕攏了攏身上的披肩，之前喬知雪在餐桌上突然說她要和盛南嶼一起去寧江出差時，鍾琳雪也這麼想過，後來她一直在觀察喬知雪的表情。
她抿唇道：“不著急，到時候你先跟著去看看，但別輕舉妄動。”
鍾煜緊張問：“萬一她真的想起來什麼那怎麼辦？”
鍾琳雪笑起來：“她要真想起來什麼，那就該跪著來求我了。”
……
沈明溪本來以為讓盛書亭去老宅住幾天的事已經告一段落，沒想到晚上回去補完課，第二天早上盛書亭主動說願意去老宅住幾天了。
盛南嶼詫異看向女兒：“怎麼突然改主意了？這是終於想起來你太爺爺的好了？”
盛書亭努了努嘴：“也有這方麵原因吧。”
後來送盛書亭去學校的路上，沈明溪和她一聊得知是方鬱青給勸服的。
盛書亭很喜歡這位方老師：“方老師特別孝順，但因為經濟原因不能時常回家，他說他一有空就會和他爸爸視頻、電話，他家裏爺爺奶奶在他很小的時候都過世了，更別說太爺爺了。他得知我有太爺爺還很羨慕呢，我覺得他說的對，我也應該常常去看看太爺爺。”
別說盛書亭，其實沈明溪也挺喜歡方鬱青的，覺得那個年輕人堅韌剛強，不卑不亢，像極了前世為生活苦苦掙紮的自己。
前世的她沒有人拉她一把，所以她希望方鬱青不要走她的老路。
“其實太爺爺對我真的很好。”盛書亭低頭掐著自己的手指，“就連姑奶奶都質疑過我的身世，但太爺爺從來沒有問過我任何事，還當著我的麵把姑奶奶罵了一頓，從此之後，在家裏，再也沒有人敢在這件事上說三道四了。”
沈明溪詫異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少女，關於她的身世，梁媽告訴她的也都是“傳說”，之前因為喬知雪和盛書亭關係惡劣，她也不能問盛書亭，但她沒想到盛書亭會突然在她麵前提及。
說來也奇怪，盛書亭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自然地說了出來。
但好像開了口，發現也沒那麼難的。
“我不知道我媽媽是誰，我爸爸也從沒提過。”少女依舊低著頭。
沈明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搭話。
盛書亭自嘲道：“外麵那些關於我身世的謠言你也聽過不少吧？你也從來沒問過我。”她終於抬頭看來，“為什麼不問？是因為不屑嗎？”
喬知雪也沒問過嗎？
在盛南嶼麵前也沒有過？
沈明溪收住思緒：“不是，是覺得不重要，不管怎麼樣，你有爸爸，也有法律上的媽媽，就是我。”
盛書亭大約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間呆滯住了。
法律上的媽媽……後媽從來沒有在她麵前自稱媽媽過，這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