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那影衛顯然也很忌憚死者,奈何命令當前,他也隻能無奈上前,對屍首好好檢查一番。
末了也隻是無奈回到孟聿然麵前,微微搖頭。
“稟大人,屍體上沒有任何易容的痕跡,且……屍體雙手手腕間,還留有淺淺的鐐銬淤痕,想來確實是從流放營中逃出來的。”
“且從小腿處的牙眼傷口,與這全身的青紫中毒狀來看,她應該是死於毒蛇咬噬……”
聞言,孟聿然隻覺眼前恍惚,不禁踉蹌後退了兩步。
容嫿是真的死了……
不,她怎麼能現在就死,這樣他該如何向那南梁國君交代!
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就在此時,又有一名影衛匆匆步入這破草屋,滿臉急色地朝他行禮。
“不好了大人!方才有一隻南梁灰鴿飛到了咱們的信使手裏,說是南梁國君遲遲等不到他的‘禮物’,已經過來催促了!”
“且那南梁國君還放言,說、說……”
他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孟聿然的臉色,終是補充,“他說,若三天內再見不到‘禮物’,便、便要大人您提頭去見……”
“這小子倒是有種!”
孟聿然語氣一沉,心下卻也還是有些不安地顫了顫。
這南梁小皇帝的狠辣狂妄,他多少還是了解的。
眼下將他的藥引子給弄丟了,這後果……
男人滿心鬱悶地咬緊後槽牙。
然而就在此時,周圍的影衛們卻突然警惕地站起身,往破茅草房外齊聲冷喝:“是誰!?”
眾人紛紛奪門追出去,怎料片刻後,孟聿然卻聽見外頭傳來屬下們帶著恐懼的驚呼聲:“啊!!那是、是……”
“是什麼大驚小怪的!”
孟聿然聽得疑惑,忙也出去一探究竟。
怎料他前腳才踏出茅草屋,竟是遙遙望見一道身披盔甲的魁梧影子一閃而過,遁入了遠處破屋的拐角。
而那身帶血的殘破鎧甲……竟是那日他在耶律停大營中斬殺容滄浪時,容滄浪所披的那一身!
方才閃過的“人”,竟是容滄浪?!
不、不可能,容滄浪的腦袋還是他看著耶律停親自揮刀砍下的,怎麼可能還活著……
“你、你們方才看清了沒?”
彼時,孟聿然身後有一小影衛突然開口,滿口皆是匪夷所思的驚懼之色,“方才走過的那個‘人’,他、他好像,沒有腦袋……”
“啊……”
聞言,周圍眾人紛紛背脊一涼,卻說不出半句反駁話語。
畢竟那一幕在他們眼裏,確、確實是這麼回事……!
“都瞎胡說八道什麼!人怎麼能沒有腦袋!”
孟聿然強忍下內心的不安,立即嗬斥屬下們,並厲聲吩咐,“都愣著幹什麼,有那樣的可疑人物出沒,還不趕緊去追!”
“是!!”
影衛們連忙領命退下。
可待孟聿然轉身回到破茅草屋內,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大為驚駭。
——方才還好好待在茅草堆裏的屍首,竟、竟然消失了!
原地取而代之的,卻是個極大的,用烏紅色液體歪歪扭扭寫著的——一個“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