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能是妖怪……
雲灼快步走到銅鏡麵前,看向銅鏡中自己的臉。
銅鏡中的少年除了臉色虛弱得有些蒼白,倒沒有他想的奇形怪狀。
他垂眸看手臂上的白色鱗片,心底有著深深的恐慌。
為什麼會長鱗片?
他不是妖怪……
他不能是妖怪……
雲灼眸色漸漸變深,他伸手觸碰鱗片,眼神一狠,用力一片一片拔下來。
皮肉撕開的疼痛讓他的身子止不住發顫。
鮮血從傷口中瘋狂湧出,而他卻熟視無睹繼續拔著鱗片。
唇瓣也被他咬破了,他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鑽心的疼痛更是加大了他心中的恐慌。
他怕極了。
所以……
他原本就是個妖怪嗎?
可是如果他是妖……姐姐會討厭他嗎?
會不會親手殺了他……
在這種恐懼中,他拔光了手臂上的鱗片,鮮血一直流,他的手臂已經血肉模糊。
他無助地看著地上的鱗片。
他該怎麼辦?
如果他真的是妖怪,宗門又如何容得下他?
院子外的風雪越來越大了。
陶夭送青黛回去後,便去拿了藥,用心熬了一個時辰之後倒到碗裏。
她把藥碗放到食盒裏,提上食盒,轉身就看到了雲灼。
少年的臉慘白,唇色卻很紅,像是被鮮血染紅的。
陶夭一怔,“怎麼突然出來了?身子疼嗎?”
“姐姐……”雲灼輕輕喚了一句。
“嗯?”陶夭不解地看著他。
“姐姐,你會記得我嗎?”雲灼眸中有深深的不舍。
陶夭看著像是來與她訣別的少年,她更是疑惑,她走上前,下意識想拉上他的手,而對方卻躲開了。
陶夭的手頓在半空中,她還是第一次被他拒絕,她沉默了一下,收回了手,問道:“到底怎麼了?”
雲灼心髒像被紮了一下,泛著密密麻麻的痛,他不想躲,隻是姐姐想拉的手,長滿了鱗片。
拔了之後還在長。
他沒有回答陶夭的問題,隻是看著她,請求道:“姐姐,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陶夭又愣住了,她看到雲灼眼眶有些發紅,眸中泛著隱隱的淚光。
她下意識點了點頭。
得到允許後,雲灼走上前,輕輕抱住了她。
這還是陶夭第一次與旁人有如此親密的行為。
即使是與她幾乎一同長大的師兄都沒這麼親近過。
她有些不適應,身體開始僵硬,她的下巴剛好到少年的肩膀,她有些想躲,怎麼都覺得不妥。
雲灼身上的體溫很涼,她還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是一種很獨特的香味。
隻是那種香味中又帶著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她正想問出口,少年忽然靠上她的側臉,在她發絲輕輕蹭了一下。
她心中一驚,想推開他,卻忽然覺得腦袋開始昏昏沉沉的。
很快她陷入了昏迷。
雲灼抱上軟倒在他身上的女子,他輕輕吻上她的發絲,低低呢喃,“姐姐,對不起……”
“對不起……”
他從未敢對姐姐有如此逾矩的行為。
隻是他害怕再也看不見她了,他也隻敢貼了一下她的臉,親吻她的發絲。
他抵在她頸間,本該是臉紅心跳的親密,可是他卻一點也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