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兒隻覺得一口老血梗在喉頭,原本她打算拿這個理由讓雲灼自行離開,沒想到如今算是引狼入室了。
雲灼倒不在意蘇洛兒怎麼想,他隻是單純的不想姐姐與蘇洛兒一直待在一起。
蘇洛兒隻能假笑著讓少年走進來。
待少年坐下來後,蘇洛兒憋著一口氣給雲灼倒茶,卻因為生氣倒茶水倒得太猛,茶水一下子就溢滿濺了出來。
紅檀木製作的桌麵鋪上一層水漬,卻也殃及到了把手放在桌麵上的雲灼。
茶水不燙,但少年白皙的手上卻起了紅。
蘇洛兒一驚,她想到雲灼那陰冷的眼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會不會被這個古怪的人給記恨上?
正當她想開口道歉時,陶夭握上了雲灼的手,“疼嗎?”
雲灼垂眸看了一眼被陶夭握住的手,眼神一變,聲音低低的像是在撒嬌,“姐姐,我疼。”
蘇洛兒目瞪口呆地看著瞬間變柔弱的雲灼,她不是第一次見識雲灼這樣。
可每一次都讓她刷新了認知,見識到了什麼叫變臉。
麵對她的時候像是會吃人的怪物,一對上陶姐姐就是乖巧聽話需要人照顧的柔弱少年。
她看了一眼正在裝乖的雲灼,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看著陶夭輕聲安慰雲灼,很快兩人一齊離開她的房間。
蘇洛兒伸手摸了一下茶壺,茶壺裏的水根本就不燙。
她都不知道雲灼怎麼就能把手給燙紅。
*
明亮的光線照進一塵不染的臥房,天青色的紗簾顯得屋子更加冷清。
陶夭握著雲灼的手,動作輕輕地給他上藥。
雲灼垂眸癡癡地看著陶夭的臉,女子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高挺的鼻梁下是水潤的紅唇。
他的視線停留在女子的紅唇上。
他想親上去。
這個念頭一出。
燙意從心口燒到了耳根。
他心中五味雜陳。
姐姐是將他從深淵中救贖出來的神明,他怎麼能有這個想法。
“怎麼了?”陶夭上好了藥,抬眼卻看到少年眼神有些放空,她奇怪地問道。
“沒事。”雲灼垂眸不敢看她的眼睛,聲音悶悶的,“謝謝姐姐。”
見雲灼不願多說,陶夭便沒再詢問。
屋內一下安靜了起來,隻能聽到陶瓷瓶碰撞的聲音。
“姐姐。”
“嗯?”陶夭應了一聲。
少年眼神閃爍,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若是……若是我做了讓姐姐反感的事,姐姐會討厭我嗎?”
反感的事情?
陶夭皺眉,雲灼能做出什麼讓她反感的事情?
她從未設想過這個。
“既然知道我會反感,又為什麼要做呢?”
雲灼的眼神黯淡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樣的回答。
這個問題本就沒有意義。
做了讓姐姐反感的事,姐姐當然會討厭他。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