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如鉤。
雲灼的臥房一直亮著光,門扇邊倒映少年的影子,他一針一線縫製鳳冠上的珠子。
女子心不在焉收回視線,倚靠在窗邊,看夜空繁星點點,靜靜等待天亮。
她等著看吳軟軟會不會動手。
她沒留意到,腰間的落雪劍輕輕晃動了一下,似親昵地蹭了蹭她。
日夜交替,天空很快翻起魚肚白。
屋子裏突然多了一個人。
男人未束發冠,穿著褶皺的錦白色的衣袍,俊美的臉上神色怪異又複雜。
不修邊幅的模樣,顯得整個人有些狼狽不堪。
“陶夭。”林澈眸底泛起了紅血絲,語氣低沉又幹澀。
他一醒來便被夢中那種情緒包圍,絕望與後悔讓他陷入痛苦的旋渦之中。
等他清醒過來,便迫不及待趕過來見陶夭。
[陶夭]隻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我怎麼不知,清幽仙君如今還當上梁上君子了?”
林澈被這個詞刺到了,他想反駁又找不到理由。
無盡的愧疚感壓得他心中似有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讓他快要窒息。
可夢境隻是夢境對吧?
他嚅囁著開口:“昨日之事,我想聽你解釋。”
“解釋什麼?”[陶夭]漠然反問,“你這是在施舍我,所以給我解釋的機會?”
林澈眼睛微睜,接受不了陶夭帶刺的話語。
不僅不尊重他,甚至還把他當做仇人。
可是陶夭之前明明不是這樣,起碼不會這樣對他說話。
這讓他心中落差很大,腦中一片空白之後又隱隱覺得難堪至極。
愧疚感又淹沒了他,夢中的事情讓他痛苦極了,他沒有一次信過她。
一次次否定她,他永遠看不到陶夭在背後受傷的模樣。
他看著陶夭,真心實意地說:“隻要你解釋,我就信你。”
[陶夭]指尖一頓,抬眼打量林澈,男人今日過於反常了,眼裏還有愧疚。
真是稀奇。
她反諷道:“你不是親眼所見,還來問我做甚?”
“我……”林澈啞口無言,是啊哪一次不是他用一句親眼所見去責罰陶夭。
他開始後悔,為何他從來都沒有選擇相信陶夭……
他艱難開口:“我想聽你的解釋……”
“是你的弟子往我劍上捅的。”
聽到這個答案,與他見到的場景幾乎一致,林澈覺得自己被心中的大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落降洞那日……”
“也是她自導自演的。”
林澈唇色開始發白,“你來找雲灼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