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深雪的那一天,陳年整個人又冷了幾分。
他滿腦子都是昨晚的噩夢。
他什麼都沒有。
隨便混日子的那些年也是苟且著,他也沒什麼錢。
後來闖了金三角,在西北的工資低,也沒有領到什麼錢。
陳年呆呆的坐在了床邊,看著破舊的出租屋,愣了好久。
他又能給周歡什麼好日子呢?
做惡犬的那些年被欺負的慘,他也從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後來更是沒把自己的命放在眼裏。
他配嗎?
其實他什麼都沒有。
陳年呆呆的離開了床,又呆滯一般的站在了窗口處。
他煩躁的點了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
“周歡。”
他輕聲呢喃,不該來招惹他的。
可是他的心軟了。
陳年的嘴角緊抿,心口微動。
少女的輕聲呢喃仿佛還在耳邊,他並不討厭。
在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年才掐滅了煙。
他隨便的洗漱完出門了。
這一次,他並沒有半步的停留,他去了警局。
他向上級申請去了小鎮執行一段時間的任務,當天就離開了。
周歡從江向那裏知道的時候,心裏的失落感撲麵而來。
所以,昨天還是一場夢嗎?
周歡也說不清自己是不是難過了,她鬱悶的垂頭,實驗課都走神了。
林落一個晚上就和男朋友和好了,活蹦亂跳的。
那一天的周歡,麵色白了一些。
她抬頭望天,雪下的深了。
她想的第一件事就是,陳年這個大笨蛋有沒有多穿幾件衣服?
早知道,她就早點送他毛衣好了。
他的任務難不難?
會不會有危險呢?
大笨蛋會平平安安嗎?
周歡隻想他無災無難。
那一天,是11月3號,陳年的生日是11月9號。
還有6天。
他會回來嗎?
她還想給他一個驚喜呢!!!
周歡忍不住的委屈,眼中泛了一點點光亮,而後很快又暗淡了。
“陳年,喜歡一個人,原來真的會很難過。”
周歡那一天結束課程之後也沒有回家。
她隻呆呆的站在了警局外,看著警局發呆。
那發亮的警徽像是在昭顯著男人的前途。
他前途坦蕩,卻又危險。
可是周歡這輩子隻想和陳年站在一起。
危險又如何,她就是堅定的站在他的身邊。
所以,她換了專業,選了醫學。
周歡離開的時候,眼角帶著點淚。
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擔心陳年。
這個大笨蛋,肯定不會好好的照顧自己。
在孤兒院,就是這樣,大冬天也是穿的很少。
她知道陳年沒有衣服。
後來她才執著給他織毛衣。
那一晚的周歡,失眠了,甚至晚飯也吃的少。
才一天不見陳年,她就好想好想他。
想那個大笨蛋。
孤零零的大笨蛋。
…………
另一邊的陳年去了南方,離京都幾個鍾的距離。
他也失眠了。
他摸不清自己的心裏,卻又滿腦子都是周歡。
“周、歡。”
他又喃喃出聲,口中吐出了點點煙霧。
他不能拉著周歡下地獄。
原本堅定的心裏因為昨晚的噩夢,他又猶豫了。
他配不上周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