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笨笨的，他看起來呆呆的，隻是那雙漆黑的眸子滿是關切。
不過，空洞的很。
他不想周歡哭的。
周歡每次哭都能讓他心疼。
哭對身體不好的。
“你不抱我。”
周歡哭了好一會， 沒有察覺到男人抱她，更傷心了。
她的眼圈就更紅了。
陳年像是在思考一般，他的頭微微低著，隻是他的心思根本藏不住。
他沒了頭發了，什麼都遮不住了。
周歡就那麼的看著他，好一會打開了自己的雙手，她就安靜的看著他。
“抱。”
她似是撒嬌，似是抽噎，委屈的要命。
陳年呆呆的將臉轉向了她那邊，即使什麼都看不到，可是他完全淪陷了。
周歡又哭了。
抱！
陳年大手一伸，就攬住了她，很快就下巴磕在了她的肩膀處。
“周歡，對不起。”
他輕聲呢喃，對不起，讓她哭了。
周歡並不開口，隻是抽噎著，她緊緊的纏著他，緊緊的抱著他，生怕男人又不見了。
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也熱的病房安靜的很，屋外的鳥兒在叫著。
周歡冷靜了好久才退開了男人的懷抱。
“陳年，你以後……”
周歡單單隻開口了這麼幾個字，就差點又哽咽了。
他以後還會偷偷的背著她離開嗎？
偷偷的治病，偷偷的出國。
他以為這樣就不拖累她了嗎？
可是她離開他過的一點都不好。
陳年沒說話，隻是坐著又望了望窗外（動作而已，看不見的）。
好一會他的耳邊響起少女的呢喃：“陳年，你以後離開的時候，帶上我吧？”
“好不好？”
周歡說完，眼淚“啪嗒”一聲就掉落了。
好不好？
她不要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她要照顧他。
她什麼都沒有了，也沒有家了。
男人的耳朵依舊動了動，可是什麼都沒有出聲。
周歡明顯看見他喉結微滾，其實他想說什麼的。
他會做心軟的神嗎？
周歡突然又破涕為笑：“去年的時候，外婆給我介紹了相親對象。”
“她說那個人多好多好。”
“可是那個人是我們那出了名的浪子。”
“喜歡玩弄女人的感情。”
“陳年，你舍得我嫁給他嗎？”
“我嫁過去，就要做後媽了。”
周歡握著他的手，低頭悶悶的說著。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她知道陳年看不見。
所以，她現在不敢哭出聲。
他看不見了。
她隻想做他的眼睛。
陳年聽著她的話，又來愣了許久，麵色略微複雜。
就在周歡以為他會心軟的時候，男人終於出聲了。
“周歡，可是我……”
我可能給不了你幸福了。
陳年的驕傲讓他說不出口，他又低下了頭。
周歡滿心期待，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她隻要他出口。
陳年最後才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輕歎了一聲：“周歡，我看不見了。”
他喃喃自語，像是在擊垮自己，又像是在期待什麼。
周歡會哭的吧？
她會不會覺得他麻煩？
周歡愣了愣，並不難過。
她不管，不管他怎麼了，都是她最喜歡的人。
不就是看不見了嗎？
現在科技那麼的發達，找到合適的眼角膜就好了。
“周歡，我的血癌也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