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寧已經來不及思考,司衍為什麼會在樓下、閻獄又為什麼 會篤定明月的死和司衍有關了。
這一刻,她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要阻止明日對司衍下手。
於是,她當即按住了明日的肩,音線陡然一沉: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嗎,證據呢?他和司衍一直不對付,他故意這麼說,說不定是想借刀殺人。”
腹部傳來的疼痛讓閻獄不著痕跡地悶哼一聲,不過倒也不是不能忍受,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拍去了身上的浮塵。
“別這麼激動,南珂。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一直在演戲?”
磁性的嗓音靡靡入耳,如午夜的魔咒般交響回蕩。
說話的同時,閻獄不斷朝著殷寧逼近。
月光將他那頎長的身影拉長,他背對著皎潔月光,令人無法看清他臉上的神色。
“這三天裏,我手下的人一直在協助明日調查明月的死因,可是卻一無所獲。”
“後來我仔細一想,如果不是你下的手,那麼還有這個能力除掉明月的人,就隻有司衍了。”
“你可能不清楚,我和司衍同齡,兒時還是同學,曾經甚至可以說是朋友。我和他師從同一位武學老師,無論是格鬥搏擊、還是殺戮技巧,在他變成殘廢之前,都不亞於我。還有……他的槍法也很準。隻不過他偽裝的很好,一直沒被人發現罷了。”
“在他變成殘廢後,你知道他身邊暗中跟隨了多少傭兵嗎?他的私人武裝裏可都是退役的特種部隊和一些頂級殺手。他的事業、情報網、人脈遠遠比你想得要複雜。”
“你不是效力於大公爵嗎?他可是大公爵的座上賓。”
“說不定,你的身份早就被他發現了。隻不過一直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卻渾然不知。”
聽了這麼多,殷寧卻絲毫不為所動,她鬆開了按著明日肩膀的手,慢悠悠地將雙臂環抱在了胸前,漠然掃了閻獄一眼。
“閻太子,看來……你也很不擅長挑撥離間呢。”
“那你敢說,明月的死,你從來沒有懷疑過是他做的嗎?”
閻獄來到了殷寧的麵前,盡管他的臉上帶著微笑,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他抬起了手,想要觸上殷寧臉上的麵具,將這張礙眼的麵具揭下來,可卻被殷寧後退一步躲開了。
可閻獄並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殷寧越是抗拒他,他反而會覺得更加有趣。
“剛剛你的表現,分明是知道真相並且想要隱瞞的慌張,你擔心明日會向司衍報複,甚至取了他的性命。”
話音剛落,殷寧隻覺得一陣凜風朝自己襲來。
臉上的麵具微微顫動,電光火石之間,“啪”一聲響起,殷寧一把握住了距離自己麵龐不到幾厘米的大手。
“隨便你怎麼認為。”
殷寧嫌惡地甩開了閻獄的手,接著看向了明日。
“這些都隻是他的猜測,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你真的相信嗎?”
明日臉上的表情極其冷淡,他把玩著手中小巧玲瓏的軍刀,將其不斷地收合著。
黑夜之中,他深深地凝望了殷寧一眼,冰透至極的音線穿透了薄涼如水的寂夜。
“到底是真是假,我會親自判斷。”
話落,他便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雖然明日並沒有完全相信閻獄的話,但是,司衍的嫌疑的確很大,他得親自會會他。
見狀,殷寧當即就要跟上。
不過,她卻被一隻修長的手臂攔了下來。
“你就這麼在意司衍?”
閻獄直接邁步擋在了殷寧的麵前,他傾俯下身,唇角掀起冷酷嘲諷的笑意。
殷寧甚至懶得抬眼去看他,也不再刻意壓低嗓音,正色問道:“你確定司衍就在樓下?你是怎麼知道的?”
閻獄隻覺得好笑,他為什麼會知道司衍就在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