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的大燈被關上,隻留下了一盞暖色的落地燈。
即便隔著一扇門,也能清晰地聽見裏麵傳來的近乎破碎的嚶//泣。
這時,司衍忽地注意到了什麼,溫熱修長的手指再度拂過殷寧那勾紅的眼尾。
“怎麼又哭了呢……?”
輕輕拭去幾顆晶瑩的淚珠後,他看似憐惜地低語安撫,扣在殷寧腰際的手卻加重了幾分力度。
……
當殷寧重新找回意識,已經是後半夜了。
身處的場地從書房的桌麵變成了熟悉又鬆軟的床上。
雖然她已經不再去糾結殷雪顏對她所說的話,陰鬱的心情也和緩了不少,但是……
精神恢複了,身體‘遭殃’了。
就在這時,黑暗之中,身側傳來了一道低啞的呢喃:
“醒了嗎,寧寧?”
殷寧點了點頭,無聲地側過了身體,下意識地想要尋找司衍的懷抱。
但是,僅僅是這樣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動作,都讓她感覺到一陣酸痛。
正當殷寧因為疼痛不適,想要默默地縮回去時,一隻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她的腰,將她輕輕地朝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帶了過去。
接著,冰涼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間。
“在你睡著的時候,我幫你重新塗了藥,現在感覺好一點了嗎?”
殷寧下意識地點頭,可點過頭後,她又立刻搖了搖頭。
不好,她現在哪裏都不好!
盡管在書房的時候,司衍已經十分小心,幾乎避開了她的大多數傷疤。但是最終,還是不免碰到了幾處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
不過,殷寧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延伸下去,她話鋒一轉,輕聲道:
“我要回大公爵的宅邸一趟,我的刀還在那裏,我要去把它拿回來。”
“是那把唐刀嗎?”
“你認識刀?”殷寧懶懶地抬眼,隨口一問。
“其實也沒有很了解,隻是因為經常看你帶著它,所以有點好奇,就去了解了一下。”
司衍回答的極其自然,他的嗓音無論何時,都有一種春風般的惑人魔力。
“寧寧,如果你要去大公爵那裏的話,我陪你一起吧。”
殷寧感覺自己的眼皮有點沉了,困意又來襲了,她朝著司衍的懷裏縮了縮,悶悶問道:
“你不應該回司氏正常工作了嗎?你的假期這麼多嗎?”
在她昏迷、養病的這幾天裏,司衍幾乎推掉了大半行程,現如今她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他應該也要正常工作了吧。
司衍的確要回司氏正常辦公了,這幾天裏,他已經收到了風炎的無數次‘求救信號’了。
而且,還有好幾位理事都在‘央求’他,希望他趕緊結束休假。
但是,這一次,司衍還是選擇再給自己多放一天假。
他那菲薄的唇輕輕一勾,溫聲解釋:
“再多休假一天,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而且,我剛好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麵見大公閣下。”
殷寧沒有出聲回應,隻是點了點頭,具體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她沒興趣知道。
見懷中貓兒一樣的少女沒了聲,氣息也漸漸趨於勻促和緩,好像下一秒就要進入甜甜的夢鄉,司衍忍不住低聲問道:
“一點也不好奇我要拜訪大公閣下的原因嗎?”
聞言,殷寧興味懨懨地睜開了眼,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應該是一些生意上的事吧。”
經商這方麵,是她還未曾涉入的領域,當然,殷寧對此也沒什麼興趣。
“這一次不是哦。”
輕若羽毛般的歎息滑入耳畔,司衍溫柔地撫摸著殷寧的絲發,在指間將其捋順。
黑暗之中,他虔誠地注視著殷寧的容顏,幽藍的瞳眸中似有細碎幽光閃爍。
“寧寧,我們都已經訂婚了,我該去向大公閣下正式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