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幽冷到不帶一絲感情的質問,還有殷寧臉這冰山般冷漠的神情,直接將氣氛拉成了緊繃的弦。
“您好,二位的咖啡,請慢用。”
如果不是服務生在這時端來了兩杯咖啡,打破了這僵硬到零下極點的氛圍,恐怕殷寧會直接提起言褚墨的領子,‘好好’地質問他。
沉默了許久,言褚墨嚴肅地表示:“……南珂,你一定要盡可能地遠離微生雅。”
殷寧不動聲色地將言褚墨的細微表情收入眼底。
這下子,她可以斷定自己的猜測沒錯了。
言褚墨的確和往生島有聯係。
“看來你的確和K他們有聯係,西霂,你到底還隱瞞了我多少事情……?”
殷寧麵不改色,手指卻在無意識間摩挲著杯壁,她嚐試性地發問:
“或者,你幹脆直接告訴我,K到底想要做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言褚墨並沒有絲毫地拐彎抹角,回答得幹脆利落:
“K想要收集召回曾經‘日蝕計劃’的試驗品,也就是明日、明月,還有……你。”
殷寧當即捕捉到了這句話裏的問題。
她下意識地蹙眉,握緊了咖啡杯的把手,“可是明日、明月他們兩兄妹已經……”
明日、明月兄妹已死,現在就隻剩下自己了。
殷寧不由得感覺一陣頭疼,如果K和微生雅早一段時間出現就好了。
就好比時間往回追溯半個多月,那個時候明日明月兄妹還沒遇害,或許他們可以聯手對付K和微生雅。
可惜,偏偏造化弄人。
正當殷寧為此隱隱感到頭疼時,對麵傳來的磁性悅耳的嗓音再度引起了她的高度重視。
“明月的確已經死了,並且下場極其慘烈。但是……明日……”
“你這是什麼意思?”
殷寧立即抬起了頭,愕然又薄涼的視線穿透了金絲框鏡,直直地對上言褚墨那雙玉色瞳眸。
接著,在殷寧注視下,言褚墨緩緩啟唇,如宣判般地道出一個驚人的事實——
“明日,他還活著。”
告知殷寧真相的同時,言褚墨不著痕跡地隱瞞了其實是他將明日送去了往生島。
“不可能。”殷寧想也沒想地反駁,音線罕見地產生波動。
言褚墨想要安撫殷寧,當他將自己的手伸向殷寧的手掌時,卻被殷寧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短暫地尷尬了幾秒,言褚墨自嘲地彎下了唇角,剔透的鏡片下,那雙溫涼的玉色寒眸不由得一沉。
“南珂,我知道明日是你親手開槍了結的,當時我也在現場。”
“但是現在,明日他就待在往生島的實驗大樓裏,我想你應該很熟悉那個地方吧。不足十平米的病房,淺金色的天花板,還有拴著鎖鏈的病床……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
說到這裏時,言褚墨的語氣和神情也逐漸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似乎有些擔心自己這麼說會喚起殷寧曾經那些痛苦的回憶。
言褚墨描述的是如此的清楚,和殷寧記憶裏的場景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頓時,殷寧隻覺得積聚在潛意識裏多年的恐懼和焦慮重新湧來。
現在,她相信言褚墨說的是實話了。
隻見殷寧沉沉地闔了闔眼,抬手按了按眉心,刻意壓抑住了嗓音問道:
“所以,K對明日都做了些什麼?”
其實言褚墨也並不清楚,K對明日又做了些什麼。
不過,那日他離開往生島前,曾特意去看望了明日一眼。
當時隔著病房的門,隔著一扇剔透的玻璃,言褚墨親眼目睹了明日躺在了滿是鎖銬的病床上。
不僅如此,明日的身上還接滿了各種金屬管子,這些金屬管子又連接了各式各樣的高科技儀器。
所以,言褚墨隻能將他所知曉的告知了殷寧:
“那晚明日早就身負重傷,後來又中了你一槍,幾乎兩隻腿都踏入了鬼門關,命懸一線。現如今K也隻是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還沒能將他喚醒。至於K到底想要他做什麼,又對他做了什麼,這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