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穿堂的冷風吹拂起了言褚墨的絲發,像是彎刀拂麵一樣,在他的麵頰上帶過刺骨的痛意。
言褚墨回過了神,抬手敲響了冰涼的門板。
連續敲擊了三下門板沒有得到回應,言褚墨貼近了門板,低低地喚道:
“槿夕,是我。”
此話一出,門板後似乎傳來了些許細微的動靜。
但足足過了五秒鍾,房門依舊緊閉,沒有任何要打開的跡象。
言褚墨知道淩槿夕能聽見他說話,隻是她現在過於悲傷,什麼人也不想見。
短暫的沉默了片刻,言褚墨再度貼近了門板,溫聲勸解道:
“槿夕,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這樣不吃不喝,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淩伯父和伯母會更傷心的。”
“這種時候,伯父伯母已經很難過了,你應該不想讓他們再為你擔心了吧。”
話音剛落,言褚墨就聽見了房間內傳來的細微聲響,他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
果然,幾秒後,門把手處傳來了‘哢嚓’一聲。
房門解鎖了。
言褚墨當即扶上了門把手,推門而入。
房間內沒有開燈,一片漆黑,月光透過歐式的花窗灑下一片銀輝,這是屋內唯一的光線了。
言褚墨沒有開燈,他循著月光的印記,一步步走向了床邊。
床中央,淩槿夕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抱著膝蓋縮成了一團,麻木地盯著一處發著呆。
茶色的發和淚水淩亂地混雜在一起,貼在她的臉頰上,又或者散落在肩頭。
往日那張極具朝氣的俏麗麵龐上,笑容不再,隻剩下枯木般的沉寂。
看著這樣的淩槿夕,言褚墨無聲無息地伸出了手,想要觸碰她的發頂。
“槿夕……”
淩槿夕那死水般的瞳眸總算是有了一絲波瀾,淚水再度奪眶而出。
“大哥他是為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才會出事……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提前回國……”
曾經讓整個帝都的名媛都羨慕的淩家小公主,現如今落魄狼狽的不成樣子。
按照原本的安排,明天,不,今早天一亮,淩家上上下下都會忙碌起來,準備她和言褚墨的訂婚宴。
近百桌的宴席,安排在了帝都唯一的七星級酒店鶴都,發出的請帖堆成了小山高,不僅邀請了帝都的豪門望族,還邀請了M國、Z國、F國的名流。
今天的這場訂婚宴,本該是讓整個帝都感歎、矚目的盛宴。
可現在,看著房間內掛著的高定禮服,一套雪色輕紗,一套紅色洋裝……
淩槿夕隻剩下深深的絕望。
現如今所有都成了一場空。
最疼愛她的大哥不在了,訂婚宴被無限期的推遲。
她今晚無意間聽到父母的談話,她的大哥淩澤夕原本幾乎已經完全接手了淩氏,是淩氏名副其實的掌權者。
現如今,大哥的突然離世,必然給淩氏造成不可估量的重創。
股價就不用說了,肯定會經曆一波暴跌,董事會那邊肯定也會大亂,淩家的旁係必然也會趁亂製造麻煩……
最關鍵的是,自己的二哥淩緋寒過於衝動,又不擅長經商,難以堪當大任。
自己就更不用說了,念書時的專業與商業毫不相關,連淩氏大樓都沒踏入過幾次……
難道到時候,她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父母多年的心血,拱手送給旁係親屬,又或者讓董事會的那幫人奪取大權嗎?
如果不是為了參加自己的訂婚宴,大哥也不會出事,淩氏也不會遭遇這樣的重創……
想到這裏,淩槿夕更加絕望難過了,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抱著言褚墨哭了起來。
“墨哥哥,接下來我該怎麼辦啊……我聽到了爹地媽咪的談話,他們擔心淩氏……會……嗚……”
“槿夕,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人死不能複生,你現在必須要振作起來。”
言褚墨輕輕拍著淩槿夕的後背,安撫著她,同時也提醒著她:
“這不隻是為了你自己,還有伯父伯母和淩氏,你的大哥遭遇了意外,淩氏這段時間必然大亂,如果不渡過這一關,淩氏的話語權就要落入外人之手了。”
淩槿夕擦了擦眼淚,道理她都懂,可現在,無論是自己還是二哥,都沒辦法力挽淩氏的狂瀾。
“可是,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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