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的一聲。
房間的門被遠程上了鎖。
這讓眼看著就要挨到門口的殷寧停下了腳步。
是啊,她怎麼忘了。
司衍患有腿疾,出行需要依靠手杖,所以他每一處房產裏的每一扇門都是這種可以遠程操控的。
她轉過了身,深吸了一口氣,臉部線條繃得有些僵硬,心中鬱結。
不過,當男人的手臂環在她的腰際,穿過她的膝彎,將她從冰冷的地麵橫抱起時,她也沒有再繼續抵觸了。
司衍將她重新放在了鬆軟的床墊上,但禁錮著她的手臂卻沒有撤離。
他溫柔地低哄著:
“剛剛是我不對,你不願意,我暫時也不會逼迫你,但是分房不可能。”
暫時?
這兩個字讓殷寧剛緩和的情緒再度翻湧,她像是認為自己聽錯了一樣,極其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
“暫時,這是什麼意思……?”
司衍臉上的神情還是那般溫和,可那雙過於幽暗的藍眸卻像是注視著困於掌中的獵物一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殷寧頓時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侵-占的氣息如藤蔓般纏繞住了她的腳踝,並且不斷順勢延伸,將她整個人籠在一股極其壓抑的氣息下。
她抬起臉看著他,涼涼地笑:
“我沒理解錯的話,如果我一直不願意,難道你真的打算逼迫我?”
雖然他們在一起並沒有很久,但也不至於太短。
是錯覺嗎?
她總感覺現在的司衍和初識他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
雖然她也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裏不一樣。
但殷寧很篤定的是,她印象裏的那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用這種眼神注視著她的。
司衍沒有給出任何回應,這樣的沉默讓殷寧心中更加‘咯噔’了一下。
他接著重新抬手解起了襯衫的扣子。
殷寧蹙起了眉,看著他的這個動作出於本能地向後縮了縮,下意識覺得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麼。
察覺到了殷寧的抵觸,司衍盯著她這張充滿警惕的小臉看了一會兒,他解開了最後一顆扣子,低低地啞笑:
“今晚不碰你,好好休息吧,但是你要乖一點,不準去客房。”
話落,籠罩在身前的陰影驀然消失了。
殷寧僵硬地坐在床上,有些茫然失神,直到聽見了浴池傳來的關門聲,才恍惚地回過了神。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不是錯覺。
包括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
這樣的司衍,實在是讓她覺得很陌生,但當她想要試探他時,他又總是很快就恢複了原樣。
究竟哪一種性格的他, 才是真正的他呢?
*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的燈光悄然熄滅,門板被輕輕帶上。
落地窗邊的窗簾仍舊沒有被拉上,借著清清冷冷的月色,可以模糊地看見床上那抹纖弱的身影。
殷寧側躺著,枕著手臂,眼簾輕闔,絲綢般的長發鋪散在鬆軟的枕頭上。
皎潔的月光灑在在她的側顏上,恬靜安詳,但這束光很快就隨著窗簾的閉合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