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間傳來的力度一緊,一拽。
殷寧便在慣性的作用下向斜後方墜去。
即便跌坐在了司衍的懷裏,身體被禁錮,她也沒有怎麼慌張,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
“你應該已經看過了吧,這是我讓瑾洲修改後的協議。”
司衍指的是麵前茶幾上的文件,不算厚的幾張紙,上麵卻鋪布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不會簽的。”殷寧拒絕的斬釘截鐵,沒留任何餘地。
“寧寧,這是修改後的。”
從耳後湧來的磁性嗓音很是蠱惑,卻又隱隱透著幾分無奈。
殷寧依舊果斷堅決,“我知道。”
說是修改,其實也沒怎麼太大的改動,隻不過變更了一些數值罷了,和原版幾乎沒什麼差別。
“已經很晚了,你……”不困……嗎?
後麵幾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整個人就忽地懸了空,被一雙修長的手臂橫抱了起來。
“那我明天讓瑾洲再修改一版吧。”
殷寧想說沒必要,如果裏麵的條款還是如此離譜,幾乎全部偏向了她這一方,那她還是一樣不會簽的。
可是,她也沒來得及說出這句話,就被放置在了柔軟的床褥裏。
“可以嗎?”
兩根修長的手指觸在她身上這件睡袍的係帶上,覆蓋著一層啞意的嗓音蠱惑地響起。
殷寧不知道他這是在征求什麼,是明天再讓林瑾洲擬一版婚前協議,還是……
解開這件睡袍的係帶。
又或者,二者皆有。
不過,殷寧卻扣住了那隻溫熱的手,看似漫無目的地發問:
“自我們公布婚訊,是不是已經過去很久了……?”
司衍抬起了頭,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回應,就聽見耳畔湧來了一道低語。
“按照一般的進程,是不是應該舉辦訂婚宴了?”
回應她的不是聲音,而是一道落下來的陰影。
男人那溫熱的手指不由分說地扣在了她的下顎,低頭吻了下去,動作連貫,沒有絲毫遲鈍。
不可阻擋,又退無可退。
漫長的親吻持續了很久,直到殷寧覺得快要喘不過來氣。
她別過了臉,微微擰起了眉,長睫輕顫,“隻是訂婚宴……不是結……”婚。
“我明白。”
那隻扣著她下顎的手順勢撫上了她的臉頰,分明的骨節勾勒著她的臉廓,在黑暗中欣賞,描摹。
接著,那充滿了侵-占氣息的陰影再度覆壓了下來。
係帶被解開,薄薄的衣料散落開來。
殷寧闔上了眼,耳側遞來了一道道仿佛來自黑暗深處的喃語。
她聽見司衍喚著她的名字,即便曾經被這樣喚了無數次,可此刻好像格外蠱惑動聽。
*
第二天。
不過半天的時間,司家和殷家即將舉辦訂婚宴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帝都。
就連帝國皇宮那邊也收到了消息。
“南珂小姐,前麵那扇門後就是陛下的書房了,陛下已經在等著您了。”
身著宮廷製服的侍從帶領殷寧穿過了奢華的白金走廊,漫步過紅絲絨地毯,來到了一扇鎏金的大門前。
“謝謝,麻煩了。”
殷寧淡聲向這名接引侍從道謝,接著移步來到了門口。
她沒有過多的猶豫,輕輕敲響了這扇晃眼的鎏金大門。
沒想到的是,已經有人比她更早一步到了。
踏進帝國皇帝的書房的第一刻,殷寧就察覺到了不遠處落坐在真皮沙發上的人影,千歿勳。
殷寧極快地收回了目光,恭敬地頷首,朝著千歿勳正對麵那無比耀眼、永遠也難以企及的銀發金瞳少年行禮。
“參見帝國的太陽,伊薩克陛下。”
聞言,伊薩克緩緩地偏轉過了顛倒眾生的聖潔容顏。
耀眼的光灑在了他那附有銀月清輝般的絲發上,極具神性的金色瞳眸裏濺開了深邃的光影。
“是我的話還不足以讓你放在心上嗎?”
他明明在笑,可卻讓人感到一股極強的壓迫感。
菲薄的唇輕扯,像是審判一樣,念出殷寧的名字。
“南珂。”
殷寧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冒犯到了伊薩克,窒息般的威懾感像是洶湧的潮水,將她卷起。
伊薩克慵懶地將一隻手肘搭在了沙發扶手上,托著下顎,一瞬不瞬地盯著殷寧略顯慌張的雙眸。
“這是你第一次被召進皇宮,不會想就此永遠留下來吧。”
伊薩克的神情頗為嚴肅,卻用著一種戲謔的口吻,令人分不清真假、虛實。
殷寧這才想起來,伊薩克好像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