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顯然,侯梟有些詫異,不可一世的張狂氣焰盡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顯眼的心虛和閃爍。
侯姝步步靠近,明豔的眉眼漸漸生出些許銳利的氣息來。
她繼續追問:
“什麼叫做,除非能瞞她一輩子,否則她遲早會知道真相?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你們倆個聯合隱瞞了寧寧什麼?”
眼看著侯姝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侯梟連忙起身,扣著侯姝的手臂和肩扶她坐下。
他很無奈,沒想到剛剛他和司衍的對話會被侯姝聽見……
不過事已至此,他瞞不了,也沒法再隱瞞下去了,於是把知道的所有內幕隱情全部和盤托出。
*
聽完了侯梟的敘述,侯姝的神情明顯變得複雜了起來。
她拿起了茶幾上的酒杯,在嶄新的玻璃杯裏斟倒了小半杯酒,盡數飲下後,才徹底理清了思緒。
侯姝重重地將手中的酒杯放置在了茶幾上:
“你們這是欺騙,她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侯梟不否認,但他緩緩握住了侯姝的一隻手。
“知道真相她又能怎麼樣?他們已經要訂婚了,兩情相悅,這個時候得知真相,夫人你覺得,南珂是會慶幸得知了真相,還是更痛苦?”
侯梟的嗓音漸漸放低,是在外人麵前不曾有過的溫柔耐心。
“而且,當年那件事,不是夫人你想象的那樣……”
侯姝嚐試掙開了侯梟的手,卻再度被他扣按住了。
她闔了闔眼,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早知當初,如果你早點告訴我這件事,我根本不可能撮合他們倆。這是欺騙,司衍能瞞她一輩子嗎?到時候……”
“如果他可以呢。”
侯梟低聲打斷了她。
“如果他能夠永遠隱瞞這件事。”
那不是皆大歡喜?
侯姝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隱隱跳躍,她直直地對上侯梟的眼睛,一字一句加重著音調:
“可是這不公平。”
“從一開始就帶著欺騙接近,就算付出了再多真心,那也是構建在謊言的基礎上的,隻會讓人覺得虛偽。”
眼看著侯姝越來越認真了,侯梟連忙安撫起她的情緒:
“夫人,你誤會了,我可沒說司衍沒問題,他的問題很大,事情發展到現如今的地步,要我說,其實無論最後他有什麼樣的結局,都是他‘罪有應得’。”
他親吻著她的指尖,抬起妖孽的臉龐,妖冶的緋眸猩紅如血,在燭火的勾勒下,鑲著暗金微光的輪廓格外清晰。
“可是很有趣不是嗎,一個實驗家卻愛上了隔在玻璃門後的試驗品。”
就像是奴-隸主愛上了鬥獸場裏的奴-隸。
“從一開始,他就已經錯了,他明明可以阻止這一切,可卻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