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寧依舊隻是淡漠地看著他,長睫緩緩扇動,波瀾不驚道:
“那就沒必要塗藥,最多兩天,它自己會愈合。”
話音剛落,籠罩在她頭頂的這道陰影很快地撤走了。
司衍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邁步走向了床頭櫃,彎腰取出了抽屜最下層的醫藥箱,隨後折返了回來。
他打開了醫藥箱,半跪在了床邊,取出了醫藥箱裏的棉簽和藥膏。
殷寧靜靜地看著他,沒有阻攔也沒有製止,眼神也同樣沒什麼溫度。
她認得他拿出來的這兩支藥膏,其中有一支是專門消除疤痕的。她的背部曾經有一道在新傷舊傷的加持下難以消退的淺淡疤痕,後來堅持塗了半個月左右就完全消除了。
就在她這片刻的出神之際,冰涼的藥膏已經被棉簽均勻地塗在了她的小腿上。
處理完了殷寧小腿上的疤痕,司衍取出了新的棉簽。
可下一秒,他手中的棉簽連帶著藥膏一同被一隻冷白纖細的手取走了。
殷寧攥著手裏的藥膏,另一隻手依舊緊緊掩著浴巾,不冷不熱地道:
“剩下的我可以自己塗。”
她剛從浴室出來,沒有提前準備換洗衣服,所以在這條浴巾下……
她現在等於是……
真-空的狀態。
之前在書房裏,他幫她檢查傷口的時候,雖然也等於是一絲不gua,但場地和情況完全不同。
書房隨時都有可能有人敲門打擾,現在這裏是臥室,身後就是床……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的眼神和狀態和剛剛在書房裏完全不一樣。
就這樣沉寂了大概數十秒,殷寧才得到一聲極低的回應。
“好。”
司衍從容地合上了藥箱,提起,隨後緩緩起身。
“午飯準備已經好了,塗完藥,換好衣服,再幫你吹完頭發就可以下樓用餐了。”
殷寧沒有應答,也沒有再看他,抱起衣服和藥膏走向了浴室。
*
十幾分鍾後。
飯桌上。
殷寧一言不發地用湯匙舀起碗裏熱氣騰騰的湯羹。
這一桌菜擺了大半張桌子,但她基本上沒動過筷子。
坐在她正對麵的風炎不由得用一種極其小心翼翼的目光悄無聲息地在她和司衍之間徘徊。
餐桌上這詭異的靜默氛圍讓風炎咽了咽口水,就算不用腦子去想,也能猜到他們兩個先前在書房裏一定產生了不愉快。
要不然……他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氣氛,或者轉移一下話題?
風炎在大腦裏這樣想著,也就真的硬著頭皮開了口:
“那個……少爺,少夫人,你們看了今天的報道了嗎?淩家的二少爺昨晚出了車禍。”
聞言,殷寧的手指一頓,隨後輕輕放下了即將送到唇邊的湯匙。
她差點就把這件事忘了。
昨晚淩晨四點多,她剛下飛機,在打車前往銀灘別墅區的路上偶遇了淩緋寒和他的飛車黨同伴,後來意外撞見明日,以及橋裝打扮成男人的微生雅。
巧的是,當時明日和微生雅正追蹤著夜晚在公路上騎行機車的淩緋寒,將她所搭乘的出租車遙遙甩在了身後。
當她趕到時,淩緋寒和他的飛車黨同伴們不知所蹤,隻剩下幾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機車。
再後來,就是她和明日、微生雅的之間的‘惡戰’,中途警方趕到,為了不招惹麻煩,所以她和微生雅、明日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撤離,沒有再管淩緋寒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