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言褚墨險些站不穩,寒嶼更是挑準了這一刻鬆開了他的手臂,令他差點踉蹌著向後跌倒。
言褚墨及時扶住了牆壁,穩住了平衡,深幽的眼眸裏滿是不可置信。
但在他的印象裏,這還是第一次,殷寧對他無動於衷。哪怕她的保鏢對她出手,她也沒有任何反應,甚至給予默許。
見男人的臉上晃過極度的震詫,殷寧唇邊的笑容更加譏誚。
精致的妝容也無法掩蓋住她眉眼間的嘲意,那種從骨子裏漫生出的寒意,襯得她更加涼薄冷豔。
“我從未想過會有這一天,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會以如此慘痛的代價收尾、結束。”
她低笑著,嗓子眼裏卻像是滲出了血來,這是失望至極,心如死灰的味道。
那天下午,在言褚墨的辦公室裏,如果他肯告訴她微生雅的下落,哪怕隻透露半點有用的信息。
說不定盛浮都不會出事。
多年前,她欠他的一條命,最終竟然用盛浮的命抵了……?
要抵命、要還債,那就用她的命來還!為什麼要涉及到她的至親?!
在言褚墨快要皸裂破碎的眼神注視下,殷寧最後再給予了他一記冰冷如刃的眼神,擊潰了他最後的支撐。
“從今以後,我們不再有任何聯係。”
當最後一個尾音消散在了喧囂的空氣中,殷寧也從容地轉過了身,從此末路。
留給言褚墨的背影是那樣絕情,這短短幾步之遙,仿佛是這輩子都無法靠近、無法企及的距離。
“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如果我有令時間倒流的能力,言褚墨,我寧願十多年前的那天下午,你救上來的人不是我。”
言盡於此。
這是她最後的仁慈,也是對他們這麼多年彼此互相見證、互相扶植的最後一絲情分。
言褚墨呆呆地停在原地,像是沒有從極度的震驚中緩和過來。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她用這種眼神看待,被她漠視、被她視若無物。
‘啪’一聲,腦海中的某根弦斷掉了,言褚墨回過神來,可接著最後一點理智也消失了。
他闊步追上了殷寧,哪怕被寒嶼用手臂橫攔了下來,也不願讓她就此在眼前消失。
“南珂,我從未想過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盛浮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待,南珂……!”
寒嶼被他擾得不耐煩了,原本礙於言褚墨的身份不敢真的動手,但眼下他是真的惱了,於是猝不及防地將他言褚墨向後一推搡,令他踉蹌著退了好幾步。
接著,寒嶼以一種複雜的眼神幽幽審視著言褚墨,以及……
他身後不遠處的的淩槿夕。
唇角漸漸勾起的弧度頗帶幸災樂禍的意味:
“言二少爺,我看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和淩小姐交待吧。”
哦,不對,除了淩槿夕以外,怎麼還有兩個看熱鬧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