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衍還是第一次不加掩飾地展露出了對言褚墨的鄙薄情緒,滔天的壓迫感與冽冽的殺氣席卷而來,目光如刃般凜冽。
“言褚墨,你到底把她當做什麼了?你怎麼敢……”說出這種話?
看著殷寧那副木訥呆滯的機械模樣,言褚墨知道這是她的病情又發作了。
他清楚地知道當殷寧清醒過來以後,會遺失今晚的記憶,到時候就什麼也都想不起來了。
於是,心中那縷僅存的愧疚也消失了。
今晚過後,他發誓,再也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再也不會利用她……
不僅如此,他會彌補從前,彌補今晚發生的一切,給她曾經一同期許過的未來。
隻要司衍徹底消失了,一切都會回到正軌上的……
“對……一切都會回到正軌上的……”
想到這裏,言褚墨不由得喃喃低語,恍惚閃爍著的目光也變得越來越陰詭狠厲。
他將目光投向司衍,“等她清醒過來以後,會忘記今晚發生的一切,包括你。”
所以,他現在隻需要抹去司衍的存在就好了。
他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上一秒決定了要取司衍的性命,這一秒就已經朝著潛藏在四周的殺手做出了“抹殺”的手勢。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
中彈者應聲倒地,額心噴濺出了鮮紅的血花。
然而,倒下的人卻不是司衍。
隻見冰冷的水泥地上,剛剛還用瞄準鏡對準司衍額頭的殺手倒在了血泊中。
“南珂……”
言褚墨瞳孔震顫,不敢相信病情發作的殷寧竟然還存有意識。
更不敢相信她正持著槍,帶著崩騰的殺氣,一步步朝著他走來。
見狀,潛藏在暗處的殺手紛紛將槍口對準了殷寧,隻要言褚墨一聲令下,就會立刻有子彈穿過殷寧的腦袋。
司衍當即從身後牽握住了殷寧的手腕,強行勒令她停下腳步。
“南珂……”
言褚墨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殷寧會真的對他動手。
要知道,從前她病情發作時,隻有他能喚醒她的意識,哪怕她真的對他動了手,也能立即清醒過來。
可現在,她看著他的眼神裏隻有冰冷無情的殺意。
“是我……南珂,你認不出我了嗎……?”
殷寧輕而易舉地掙開了司衍禁錮在她手腕上的修長手指,緩緩抬起了那雙暗淡幽沉的緋眸。
她繼續朝著言褚墨走去,仰頭望了一眼天幕上的銀月,隨後緩緩將視線一點點重新轉移到了他的臉上。
“言褚墨。”
“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能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