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二樓,女接待打開屋門讓晉姝進去,這裏都是雅間,沒有擺在外麵,想來都是京城中非富即貴的人才能來。
晉姝看了一眼,雅間裏奢侈的格調中帶著一絲不染凡塵的味道,俗稱逼格。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女接待拿過熱帕子給她淨手,然後指著屋中掛著的玉牌子讓她點菜。
她則是開始在一旁調香,淡淡的花香慢慢升起。
晉姝報了一些自己感興趣的菜,女接待笑了笑,“姑娘,您一個人不如挑著樓裏的特色菜便是,可別浪費了您的燒菜。”
十個菜,她一個人也吃不完啊。
而且這十道菜加起來都已經有好幾百兩了,她瞧著姑娘雖然氣勢不俗,但衣著一般,還是第一次來京城,肯定不了解九霄樓的物價。
女接待好心的提醒著,有些怕晉姝動怒。
“沒關係,吃得完。”晉姝從袖子裏掏出兩片金葉子放在桌子上。
忽而,她愣了一下。
這金葉子還是之前衛淵和給她的。
不知道他現在在幹嘛?
女接待眸子微亮,仔細回憶起京城中的貴人來,倒是有幾個和這位姑娘麵貌相似的,她暗中思索,收了金葉子,朝晉姝點點頭。
也罷,隻要這位姑娘開口了,她照辦就行。
樓下的絲竹之音停下,演奏者抱著樂器下去,又換了別的人來。
喝了口熱茶,回味清甘,晉姝手指敲擊著桌麵,想著兩日後的事情,注意力沒有在下麵。
樓下有幾個年輕公子哥目光正四處搜尋著,不知道在找什麼。
“真是乏味,京城裏的小美人兒都沒幾個好玩兒的了。”
“都是些庸脂俗粉,沒意思。”
“無湛,你能不能別喝那個酒了,跟大家一塊兒聊聊。”
年輕公子們垂頭喪氣的感歎著,頗為無聊的盯著下麵翩翩起舞的麗人。
看了這麼些年,早就看夠了,真是無聊。
被稱做無湛的少年將手裏的酒一口飲盡,吊兒郎當的開口,“我又不喜歡看美人,別叫我。”
“是是是,我們庸俗行了吧。”另一個年輕公子哥翻了個白眼,甚是無奈的感歎了一聲。
“誒誒誒,快看二樓,有個小美人,我去,清麗動人,雪膚花容啊!”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讓小爺瞧瞧……”
“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收收吧,陳三!”
衛無湛微微擰眉,不想讓他們這樣評價別人,可他眼下沒辦法。
“走走走,咱們去請美人共飲一杯!”
“這個美人怎麼沒有在京城見過呢,太漂亮了吧。”
“不知道,不過她在二樓,應該是剛來京城吧,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他們在窗口評頭論足,哈喇子都快包不住了,言語十分異常猥瑣。
衛無湛往窗戶外麵看了一眼,隻能勉強看到半個白淨的輪廓,看不清她的麵容。
見她一個人在下麵,衛無湛眉頭緊蹙,瞧著幾個狐朋狗友已經一塊兒出了房間,往樓下而去,他隻能讓自己的小廝去提醒一下掌櫃。
他這些狐朋狗友都是王孫貴胄,身份高貴,也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發生什麼。
女接待剛開始給晉姝上菜,就看到門口那四五個探究的身影,麵色微白,不禁抿緊嘴角。
晉姝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眼神往外看去。
四五個衣著華麗不俗,腰間掛著不同香囊玉佩的,看上去油頭粉麵的青年從門口走進來。
晉姝看了女接待一眼,那人對她搖搖頭,眼神惶恐起來。
“去,溫一壺好酒來。”帶頭的男子對女接待大聲吩咐起來,似乎十分熟練的樣子。
女接待瑟縮了一下,抱歉的看著晉姝,邁步往外走,趕緊去找掌櫃。
晉姝打量了他們一眼,冷聲開口,“滾出去。”
眾人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晉姝。
帶頭的男子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似乎是聽到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一般。
“你讓本公子滾?你可知道本公子是何身份?”
他來到晉姝身邊準備坐下。
隻見晉姝一腳就把凳子踢飛出去,男子毫無防備哐當一聲跌坐在地。
“聽不懂人話嗎?”晉姝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冰冷無情的眼神掃視過這裏所有人。
摔在地上的男人一臉吃驚,他……他一個皇親國戚,居然有一天會摔了個屁股蹲。
其他幾個青年手忙腳亂的把他扶起來,另一個綠袍青年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
他猛地一拍桌子,朝晉姝怒吼一聲,“你知不知道他是誰?啊,你有幾個腦袋夠砍得。
讓你陪酒是給你麵子,你以為你是公主還是皇後呢,還不快給我們六爺跪地道歉。”
看著麵前的菜沾染上口水,晉姝抬起頭,眼神冷漠,手中筷子直接朝著他的手掌心刺入。
“啊!”男子被筷子徑直刺穿了手掌不說,身形還往後退了兩步,如殺豬般大叫起來。
其他幾個青年見狀紛紛驚駭的往後退去。
“我管你是誰,讓你們滾聽不見是吧。”
晉姝欣賞著他撕心裂肺的狼狽模樣,神情平靜的說著,手中另一隻筷子蠢蠢欲動。
想好好吃個飯都不行,找死。
男人的大叫頓時響徹整個九霄閣,吃飯的客人全部停下來。
得知這裏出事兒的掌櫃緊趕慢趕的跑來。
他看著受傷的男人,麵色一變,再看向穩如泰山的晉姝,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祁世子,江大公子,您二位沒事兒吧?”
掌櫃不知道晉姝的身份,隻是從女接待口中知道她出手闊綽,但眼下不是闊綽的問題,是她得罪的幾位,都是京城中有名的二世祖,每個人的身份都是頂尊貴的。
“沒事?你看老子像是沒事兒的人嗎?”摔了一跤的青年先大吼起來,扭頭看向晉姝,“你給老子等著,你今天要是走的出京城半步,都是我爹無……啊!”
他的狠話還沒有說完,晉姝手中的筷子便朝著他的膝蓋射去。
噗通一聲,男人猛地半跪在地,麵色痛苦不堪,牙齒都快崩斷了。
“啊啊啊啊………”男人捂著被筷子刺穿的大腿嗷嗷大叫起來,臉色漲的如同豬肝一般。
所有人一驚,掌櫃額頭上更是冷汗直冒。
這姑娘未免也太勇了吧。
“姑娘,你別動手啊,咱們有話好好說。”
掌櫃也算是看出來,這姑娘神態自若,眼神犀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估摸著是江湖上那個門派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