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腹部被龍雋從後往前給洞穿了,溫熱鮮血似河水漫出來,順著白衣止不住的往下流,白衣頃刻間被浸泡。
無法言喻的劇痛傳遍全身,好疼啊……
這下龍雋該死了吧?
她望著前方,穿過她身體的龍雋,轟然炸成了碎片。
“魚秀——”耳邊忽地傳來一道尖利破裂之聲,天震地駭,穿透九霄。
“師尊(師祖)——”四周響起了弟子們先悲後訝的呼喚聲。
魚秀偏頭看去,一抹熟悉白衣,正疾如閃電朝她撲來。
晴空之下,他的神色悲痛到扭曲,滿目恐懼,猩紅欲裂,無比猙獰。
不知是受傷了還是急火攻心,他的嘴角和下巴滿是鮮血,雪白領襟被血染透。
魚秀目光一柔,嘴角艱難掀起,聲音輕若遊絲,“逢玉……你來啦……”
太好了,她可以同他好好道別了。
“魚秀……”逢玉形容狼狽地撲過來,將被鮮血浸泡的她小心翼翼抱入懷中。
滿眼的紅令他渾身發顫,五髒六腑似被生生剜去,痙攣,抽搐,疼到了極致,疼到無以複加。
“魚秀,魚秀……”他一聲聲的喚著她的名字,淚如泉湧。
一朵白雲在他們身下自動凝結。
他的手輕輕攬著她,怕弄痛她而無處安放。
好多好多的血,她的神魂在消散。
“魚秀,魚秀……”他痛哭著,每一聲都是從靈魂中發出,悲痛深切不能言喻。
周圍也是哭聲一片,這種哀痛不是因為魚秀是他們的師奶,不是因為她身份尊崇。
而是因為,她同他們一起身先士卒,並肩而戰,她與他們一樣,都拚盡了全力。
先前對她隻是身份上的恭敬,現在對她是打心眼裏生出的敬重。
徐長英最後看了一眼師尊,口中念起了兵解術口訣。
力量瞬間突破渡劫期大圓滿,達到登仙之境。
他望著星環解封後,潮湧般奔騰而來的上古凶獸,及漫天墜落的天隕,抹去嘴角鮮血。
“眾弟子聽令,隨我一戰!”
“是!”
眾弟子提劍,迎著暮光,朝凶獸們殺去。
盡管他們知道,不過是以卵擊石,然而,沒有一個人退縮。
——
看著所有人義無反顧去殺上古凶獸,魚秀嘔出一口血,對逢玉道:“不必管我,去你做你該做之事吧……”
逢玉擦著她嘴角怎麼都擦不完的鮮血,心如刀絞。
窒息的痛吞噬著他每一寸血肉,身軀痙攣的更加厲害。
“魚秀……”他抱著她,聲若悲鳴。
魚秀又嘔出一口血,緩緩抬起手,想去觸摸他的臉頰,“別哭……我摸不到你,你幫幫我……好不好?”
“好……”逢玉聲音發顫,抓起她發涼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魚秀大拇指摩挲著他嘴角的鮮血,氣若輕煙詢問,“怎麼會有血?你受傷了?”
看她自己都要死了,卻還在關心他受不受傷,逢玉疼到發不出聲。
“無妨,不礙事……”他艱難說著,每說一個字,心髒便狠狠抽痛一下。
魚秀呼吸有些困難,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
她的視線有些飄離,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她好像看到天上烏壓壓飛來好多兵將。
他們有的著銀鱗鎧甲,有的穿烏鐵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