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柒自小便在神隱宗長大,世間的奇聞異事不知經曆了多少。
區區邑滄河霧氣自然嚇不到她。
而聽白看著這熟悉的邑滄河水霧,思緒卻有些飄遠。
想著這些年來少主從孤身一人在屍山血海中翻爬廝殺,再到如今的冷血無情、逐漸掌管魔族大權。
這一路走來,無數次腥風血雨。
無數次九死一生。
無數次絕地求生……
太多的太多,聽白陷在往昔的回憶中,話題不知何時過渡到了魔族兩位皇族殿下的身上。
這兩天接觸下來,大多數時候,都是聽白和一澤他們在說,珞柒隻坐在一旁安靜的聽。
或是舒緩精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這還是第一次,聽白他們幾人談論她此時最想了解的那位神秘至極的魔族少主。
可惜這話題才剛開了個頭。
簷淮忱就在昏暗的夜色中現了身形。
驟然見到他人,聽白幾人怔愣一瞬。
隨後立時起身迎了上去。
消息才剛開始便猝然中斷。
珞柒惋惜的歎了口氣。
聽白清理了一個幹淨的地方出來,讓簷淮忱坐下。
位置正好在珞柒對麵。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僅有一米之隔。
平日裏簷淮忱給她的感覺便是冷沉危險。
不知是今日二人離得太近,還是別的原因。
珞柒總覺得這人今晚身上的陰沉戾氣尤其的重。
陰沉沉的,逼仄的讓人似乎都無法呼吸。
而在此處,最為了解簷淮忱的聽白和一澤等人,在給簷淮忱整理好位置後,不約而同地往旁邊退了兩步。
他們追隨簷淮忱數十年,自然清楚此刻簷淮忱麵上雖看不出什麼,但卻正值盛怒。
少主雖然性子反複無常,讓人捉摸不定。
但像現在這般盛怒的時候卻不多。
而僅有的那幾次,無一不以血流成河收場。
想到這兒,聽白等人壓著心裏的忐忑,不動聲色地又往後悄悄退了一步。
這裏就這麼幾個人,少主肯定不舍得動珞姑娘一根毫毛,那遭殃的——
可不就是他們幾個了!
由於簷淮忱的到來,原本還算輕鬆的氣氛陡然變得凝滯。
聽白用眼角瞅了眼自家少主,又瞥了眼對麵的珞柒,眼珠轉了轉。
正想輕咳一聲,打破這讓人心慌的沉寂。
就聽到他們家少主冷不丁地問了句:
“珞姑娘似乎對魔族少主很感興趣?”
珞柒沒想到他會忽然說這句,一時沒反應過來,神色微怔地抬頭看去——
正好與他詭譎幽暗的眸色相撞。
不知為何,珞柒有短暫的失神。
腦海深處似真似幻地發出一聲短促的嗡鳴。
讓她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小白不知何時跳到了她懷裏,輕輕動了動肉乎乎的爪墊,珞柒刹那回神。
她錯開目光,低頭去看小白,隨口應了聲,“魔族少主聲名在外,聽得多了,便也多了幾分好奇。”
簷淮忱勾了下唇,眼底是層層蔓延的冰霜,冷得徹骨。
可惜珞柒此刻沒有抬頭,並未看到他眼底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