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霆煊果然出門了,他走得很早,牧雲笙醒過來的時候床邊已經沒了人。
她伸手摸了摸空著的床單,竟然生出一些落寞出來,好像自己立馬變成了一個獨守空房的婦人。
傅霆煊這一走仿佛消失了一般,連個電話都沒有。
牧雲笙心裏開始落寞起來,也是,本來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傅霆煊可能隻是跟她客氣客氣,她竟然還當真了。
傅霆煊回來找她是在一個月之後,那天很晚了,牧雲笙睡得正香甜,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叫她。
她睜開眼睛,愣了許久才在一片黑暗中看清傅霆煊的臉。
“笙笙,我帶你走。”傅霆煊將牧雲笙徹底叫醒。
“現在嗎?”牧雲笙揉揉眼睛,摸索著就要去開燈。
“別開燈,現在就走。”
傅霆煊這次是匆忙趕回來的,傅恩澤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現在已經查到牧雲笙這裏來了。
原本傅霆煊現在絕對不能輕易露麵,可是他管不了這麼多了,牧雲笙很危險,他必須回來把她帶走。
牧雲笙半醒半夢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傅霆煊抱走了。
樓下靜悄悄的,傅霆煊帶著牧雲笙剛下去就有幾個人圍了過來。
“傅總,二少爺的人追過來了。”
這人口中的“二少爺”就是傅恩澤,以前這樣稱呼慣了,現在還沒有改過來。
“快走!”
傅霆煊帶著牧雲笙上了車,幾乎剛上去車就開走了。
傅霆煊緊緊握住牧雲笙的手,他比誰都清楚,今晚不可避免會有一場火拚,從小到大,他經曆過無數次危難,就這一次,他尤其緊張,他可以出事,但是牧雲笙不可以。
車子在路上飛快地行駛,沒一會兒,傅霆煊就察覺出不對。
“怎麼了?”傅霆煊問道。
“傅總,他們的人追上來了。”
夜晚十分安靜,沒多久,就能聽見子彈射擊在車窗的聲音。
牧雲笙從來沒有見過真槍實彈打殺的場麵,她害怕得渾身都在顫抖,隻是很快,她整個人就被傅霆煊摟在了懷裏。
“別怕。”
他的聲音沉著而柔情,很大程度上緩解了牧雲笙的緊張不安。
“傅總,接下來怎麼辦?”周柯問道。
“按計劃去碼頭,那裏有人接應。”傅霆煊吩咐道。
“好。”
周柯嘴上雖然答應了,心裏還是不理解傅霆煊今天的選擇。
本來他們計劃周詳,按照計劃,再過半個月就能徹底擊垮傅恩澤,重新奪回傅家家主的位置。
但是今天傅霆煊突然堅決要回來一趟,任誰都清楚,傅恩澤就等在這裏請君入甕。
兄弟們都認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無毒不丈夫,這個時候不能管牧雲笙這個女人,可是傅霆煊怎麼都不同意,依舊決定隻身前往,要將牧雲笙帶走。
周柯這群人到底是跟著傅霆煊經曆過生死的兄弟,自然不會讓他獨自來救人。
現在的情況和預料得差不多,傅恩澤果然派了很多人堵在這裏。
“小心!”
周柯突然調轉車頭,前麵正有兩輛車朝著他們衝過來,想要堵住他們的去路。
車子被迫開到了一條狹窄崎嶇的路上,天又不合時宜地下起了雨,這下形勢更為凶險。
前有虎豹,後有豺狼,傅恩澤的人追得很緊。
就在緊急關頭,眼看著車子就要衝上一條平穩的道路,這時候後麵那輛車猛然撞了上來,傅霆煊坐的這輛車直接衝著旁邊的一棵大樹撞了上去。
幾乎是瞬間,傅霆煊條件反射般就將牧雲笙摟在懷裏,用身體護住了她。
隻是牧雲笙被護住了,傅霆煊在車撞向大樹的那一刻,身體受到重創,眼睛瞬間就被頭上滲出的血糊住了眼睛。
他仿佛聽見牧雲笙在拚命地呼喊他,可是那帶著哭腔的聲音不管有多急切,他也沒辦法給出一點回應了。
他抱著牧雲笙的手終於垂下來,一瞬間,他好像渾身都輕鬆了。
慢慢的,他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就這樣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