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
黎染怎麼也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將近半年。
這半年,她都沒有工作,一直留在醫院照顧傅隨,中途的時候,大家也勸過她先回去,但是她沒走。
她總覺得傅隨是因她住的院,就這麼走了,她會不安心。
殊不知,京圈裏卻傳的沸沸揚揚,說什麼傅隨成了植物人,黎染不離不棄的照顧了大半年,愛他愛的死去活來。
許澄沒少拿這件事調侃她:“黎染,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是誰說的,愛上傅隨她是狗。”
對於謠言,黎染一笑了之,她一點都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她隻想做到問心無愧。
身為她最好朋友的許澄,當然也不是真的調侃,她了解黎染的用心,有時候發幾句調侃的話,隻是為了讓黎染在那邊不要太難過。
溫宛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一直待在醫院,後來,她也隻是偶爾來醫院看看傅隨的情況。
周末這天,溫宛來了一趟醫院。
正好沈淮郅打電話來,說好久沒見了,喊黎染一起吃頓飯。
黎染心想確實有段時間沒見了,這段時間沈淮郅也幫了自己不少忙,便答應了他。
這天外麵突然下了很大的雪,寒潮來臨,黎染穿的單薄,沈淮郅便把自己的衣服借給黎染穿了一會兒。
在醫院外麵吃完飯,沈淮郅陪著黎染一起回醫院。
兩人再次回到醫院的時候,卻發現傅隨不見了。
黎染打包的糕點從手裏掉了下來,她看著空蕩蕩的床位,一時之間愣住:“傅隨呢?”
沈淮郅同樣有些震驚,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不見了?
黎染立馬焦急的衝了出來,逮住一個護士就問:“傅隨呢?”
“你看到住在1802的傅先生了嗎?”
護士紛紛搖頭。
黎染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邊跑邊問,她不過是出去了一趟,傅隨就不見了,走之前,溫宛來了一趟,她感覺傅隨的失蹤一定跟溫宛有關。
於是,她抓住一個護士問道:“看到溫宛溫醫生了嗎?”
護士指了指外麵:“我剛才看見,她好像在那......”
黎染眼眸驟然一緊。
不等護士把話說完,黎染就跑了出去。
沈淮郅跟在後麵喊:“黎染,你跑慢點,興許傅隨已經醒了......”
可黎染根本聽不進去, 她發了瘋似的往外衝。
外麵大雪紛飛,黎染在偌大的草坪上四處尋找著傅隨的身影,這種天氣沒人會待在外麵,所以隻要看到人影都會格外顯眼。
透過白茫茫的雪霧,黎染看到遠處的石椅上坐著一個男人,他旁邊站著的人正是溫宛。
看到男人背影的那一刻,黎染的心砰砰一跳,心髒劇烈的跳動著,亂了節拍。
他穿著一件黑色大衣,裏麵是病服,他單薄消瘦的身形坐在雪裏,一動不動,任由雪花落在身上,不知道在等什麼。
黎染朝著那道黑色的身影跑過去,迫不及待的大聲喊他:“傅隨......”
聽到聲音,他顫了顫睫毛,慢慢的轉過身。
在看清他的臉後,黎染再也繃不住,眼淚唰的一下就落了下來,腳下跑得更快。
傅隨的臉上透著病態的蒼白,臉龐輪廓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一圈,但是他的麵容依舊英俊好看。
他坐在那裏不動,就那麼望著她,眼眸卻越來越深。
他看到黎染朝他跑過來,沈淮郅和她一起,她的身上還穿著男人的衣服。
他醒來之後,沒有看到黎染,原來她是和沈淮郅在一起。
傅隨的眼底毫無溫度,臉色越來越冷,幾乎要凝結成冰。
黎染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到他醒來,內心既驚喜又興奮,同時又因為他大病初愈卻坐在冰天雪地裏,而感到心疼和自責。
她跑過去之後,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平複了一下心情,帶喘的問:“傅隨,你什麼時候醒的?你怎麼坐在這裏?”
傅隨抿著唇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