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獨孤寒洛劍挺的黑眉不禁深蹙。
“朕從來不知道朕的皇後不僅沒有傳聞中的膽小如鼠,愚昧無知,反而還是一個高手,一個鋒芒內斂,深藏不露的高人,實在是佩服,佩服呀。”
說到最後一個佩服詞的時候,獨孤寒洛幾乎是用咬牙切齒來克製住內心想暴走,欲殺人而衝出來的嗜血怒火。
隻要他瞬間伸出手用內力的手指,掐住那似乎處處有挑釁意味他的潔似白玉的長頸微微向一邊扭去,他就可以如碾死一隻螻蟻一般,輕而易舉的要了她的腦袋。
可是:就在獨孤寒洛伸出了手,修長的腿也邁出微小一步的刹那,他的身體仿佛被誰點了穴一樣,不能再向前動彈分毫。
他的心裏有一股莫名冒出來的聲音:“獨孤寒洛,你不能這麼做,你不可以這麼做,不能再殺了坐在你皇後位置上的妻子,不可以,這次絕不可以……”
……如此喧叫,那麼強烈,卻又如此詭異。
“承讓,承讓。”她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來獨孤寒洛話裏對自己濃鬱的諷刺。
嘲諷她奸詐,虛偽,做作,用城府,耍心機,表裏不一,不安好心?
黑色的麵紗下,君末卿唇角向上揚起一抹弧度,帶著嘲笑,可悲,無奈,不屑,冰冷,僵硬在她的唇瓣邊,衝釋了她周邊,所有的能夠讓她可感覺到一丁點暖和的溫度。
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自我善良,不需要公平的對待,更加不屑去浪漫做夢什麼的,有一個會屬於她的溫暖擁抱,給她一個人的,單純的,可以依靠的,信任的港灣。
因為那是她永遠遙不可及的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等她發覺她不由自主,又已經來不及收回對獨孤寒洛說出的下麵的話之時。
後脊背猛地一顫,仿佛被晴天霹靂下來的閃雷打中她。
“作為陛下的你可以給臣妾什麼,我不需要,因為那就像天上閃爍明亮的星星,”手指了指向天空中的璀璨繁星。
“奢望得到的快樂,或是幸福,都是假的,眨眼間的,甚至有時候它們帶給所有人的傷害遠比那藏在黑幕下的假象幸福,快樂,更讓人接受不了。”
輕輕的吐息呼吸,微風揚起君末卿覆著的黑紗,露出她靠近獨孤寒洛的半張臉,白玉如霞,粉黛似嬌,一瞬間奪了他呼吸片刻的震驚。
“或者是作為一個平凡人的你,”黑亮的晶眸轉身,堅定而毫不畏懼的朝獨孤寒洛看去。
獨孤寒洛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頎長的身軀挺拔粗獷,肌肉結實,五官立體俊美。
就算他現在對著她是一雙濃眉倏然蹙緊,堅毅的薄唇也抿得緊緊的,那雙深幽不見底的黑瞳裏跳躍起二簇星火,隱隱透著一股怒意。
她還是不得不勇敢,誠實的去肯定,去承認,獨孤寒洛是一個強者,無論是他那張皮囊,還是在這個異世,萬人之上的身份地位,富貴權利,他都可以多數輕而易舉的奪取到。
一字一句道,“平凡人的你可以拿出什麼,在今後你可能會在乎,會想保護她的人,你可以給出你的什麼呢?”
“在沒有了金銀珠寶,權利地位,甚至是身份的情況下,你還有什麼,請回答我,告訴我,陛——下——”
璀璨深邃的黑眸,如同化作了一隻目光利劍,直視著站在她麵前的男人,也是這個世界上權利最高的男人,現在還簡簡單單,隨隨便便就可以主宰了她君末卿生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