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十州心頭酸澀,擱在桌子上的手動了動,終於還是沒有去撫摸他濕噠噠的頭發。
“你要是把我的謝十州弄丟了,我饒不了你!”程念安惡狠狠的說。
繼而起身:“我去宰了那玩意,問問誰弄來的。”
“給你帶走,讓晏子玉問。”謝十州起身,“抓緊回去,晏子玉沒有三頭六臂,未必扛得住!他現在是所有人的目標。他死了,誰都有名正言順的機會。”
“可是你……”程念安站著不動。
“你信我,我不會有事,我身後還有那麼多人等著我護著,我不能出事!”謝十州很是認真的說道。
“那你好好養傷,我給你個人。”程念安拍拍手,一名黑衣女子從暗處掠進屋子裏。
“以後,她就是你的主子!”
“是!”那女子對著謝十州抱拳,“風月見過主子!”
“我不用!”謝十州看著程念安,“我有人!”
“她是我父親培養的,對這大安官場了如指掌,尤其是那些齷齪手段。何況女子在我身邊不合適。”程念安笑嘻嘻的說完,伸手揉了揉謝十州的頭發。
帶著點惡狠狠的力道,弄亂了謝十州濕噠噠的頭發:“不要,哥哥就不走了哦!”
然後不等謝十州拒絕,直接竄了出去:“風骨,帶著那兩個東西走!呦呦,你要想我哦!”
謝十州……這還強買強賣嗎?
“風月是吧,你不如……”謝十州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一身黑色勁裝的風月突然單膝跪了下來。
“侯爺說過,侍衛要知道自己的職責,跟了誰就是誰的人,要把那個人的安危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還要絕對的忠誠。公子是世子爺認定的人,自然就是風月的主子,風月唯命是從,如果公子不允許,哪怕是世子爺也不能從風月嘴裏知道一個字!”
謝十州默了,這還拒絕不了了?
“那你去找雪鬆,讓雪鬆安排你,暫時就跟在我的身邊。”謝十州微微歎氣,“跟在我身邊,隻怕凶險萬分,你要有準備。”
風月點頭:“屬下懂!”亮晶晶的雙眼顯示她此時的好心情。
一邊小心翼翼的探頭問謝十州:“公子就是我家世子爺的心上人嗎?”
謝十州順頭發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誰說的?”
“五年了,定遠侯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啊,世子爺為了白衣卿相謝十州,茶不思飯不想,追著跑了五年還沒有拐回來,其實挺笨的!”風月真的有點嫌棄。
“定遠侯府都知道?”謝十州懵了,蒼天啊,外人皆知她是個男子,程念安公開追求她,這,這……
“知道啊,侯爺曾經狠揍了一頓,屁股都抽爛了,嘖嘖……”風月搖頭,“可是世子爺初心不改。”
定遠侯也知道?
“後來還是夫人來說,難得他喜歡一個人,喜歡就隨著他,能讓她那個上躥下跳的兒子有定性也不錯!”
定遠侯夫人也知道?
“小郡主要來看看你,爬牆離家好幾次,都被夫人拎回去了,夫人說,冒冒失失的,別成了絆腳石!”
小郡主也知道?謝十州已經無力吐槽。
“難道他們不應該極力反對?”然後圈了程念安,找人殺了她?
畢竟豪門之家,還是個世子爺要傳遞香火的,喜歡一個男人,難道他們真的能接受?
“不不,最初是反對來著,後來發現世子爺除了您,對任何男人女人都沒有興趣,就死了心,說孩子以後抱養也是一樣的,小郡主已經拍胸脯保證了,她要招婿,讓世子爺不要有壓力!”
“怎麼發現,他對女人沒興趣的?”謝十州難得的好奇了一次。
“就是小郡主給世子爺下了藥,找了青樓的花魁。”風月臉上都是敬佩,“可是世子爺把花魁扔了出來,硬生生在池塘裏泡了半夜。”
“夫人感覺好玩,如法炮製,換了個小倌,世子爺又泡了半天冷水!”
風月感慨,真的情比金堅,那麼多誘惑,世子爺都不為所動。
謝十州已經無力吐槽了,連震驚也沒有辦法震驚了,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一家人,這是什麼反應?坑兒子坑兄長組合嗎?
“所以,除了風骨,我是第二個見到公子的人!”風月嘚瑟的說,“公子果然值得,我家世子爺的眼光就是好!”
這公子看著纖弱,問題是,身手也是真的好!
這要不要給同伴們去封信炫耀一下呢?唉吆,她家公子簡直太美好了!
小郡主聽了一定忍不住!
夫人估計也坐不住。
謝十州深深了吸了口氣,拿起布巾擦拭頭發,起身去看雪鬆和那兩個虎衛的傷。
定遠侯一家,她還是遠著點吧,這聽著,怎麼不靠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