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潞伸出的手飛速的縮了回來,如果不縮回來,就直直戳到謝八叉的身上了。
他臉色酡紅,越發惱怒:“誰耍流氓了,我找謝十州!”
“你是誰啊,郡守嗎?你找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就要見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不會是覬覦我家公子的登徒子吧!”
謝八叉的聲音吸引來三三兩兩的鄰居,他們打開門,站在門口看著這裏的熱鬧。
等到看清楚熱鬧的主角是謝雲潞,瞬間來了精神。
謝家啊,謝家的公子啊!
謝家的公子耍流氓,還有比這更精彩的八卦嗎?
“八叉!”謝十州輕輕的叫了一聲,掀開簾子,站在馬車的門口。
居高臨下的看著謝雲潞,昏暗的晨光裏,濕噠噠的石板路,灰撲撲的馬車上,謝十州一襲不染纖塵的白色,瞬間就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謝雲潞看著這麼冷淡的謝十州,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
這個謝十州太過清冷,清冷的讓上躥下跳,大聲叫囂的他越發的像是一個小醜。
“找我?”她的尾音微微上揚,帶著說不出來的韻味,讓謝雲潞紅彤彤的臉更紅了。
“就,就,就是找你!”謝雲潞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舌頭,“我三姐找你說話,你為何不搭理?”
謝十州挑眉看著他,感情是給謝柔找場子來了。
“本就是陌生人,我為何要搭理?”她的反問裏帶著濃濃的嘲諷。
這個謝柔怕不是個傻的,難道她不知道,越是鬧騰,越是和她謝十州攪和在一起,對她越沒有好處嗎?
“她是我謝家的人,和你說話是你的福分!三姐不過是向你討一幅字而已,你不給就罷了,犯得上嘲諷她嗎?”
“再說,昨日你送禮就送禮,中途突然走了是何意,不僅僅你自己走了,你還把蕭伯伯帶走了,你真是歹毒!”
謝雲潞越是說就越氣憤,看著謝十州的目光恨不能把謝十州大卸八塊。
謝十州隻是挑了挑眉,眉眼越發冷淡,就連聲音裏也帶著濃濃的寒意。
“謝公子,你三姐我不熟,所以她的事情,幹我何事,不是誰都值得我說句話的!這是其一!”
“其二,蕭柏寒是你姑父,和我不熟,腿長在他身上,走不走和我有什麼相幹?”
她嗬嗬輕笑,眉眼看著謝雲潞盡是嘲諷:“怎麼,高枝沒有攀上,看著我勢單力薄,不敵謝家,找我當替罪羊?”
“謝家怕不是欺人太甚!”這話已經是冷冽至極,冷冽中還透著濃濃的憤怒。
“你胡說,你胡說,三姐是姑姑的女兒,就是我姑父的女兒,一定是你說了什麼,不然我姑父怎麼會中途離開?”
真是個蠢貨!
本來這是大家默認的事情,蕭柏寒認不認,大家都會算在他的頭上。
可是謝雲潞這麼一叫喊,反而讓人感覺蕭柏寒不認謝柔,是因為有內情。
內情是什麼,就是謝柔有可能不是蕭柏寒的女兒!
蕭柏寒根本就沒有把謝柔看在眼裏。
但是也好,蕭柏寒要謝家,蕭柏寒要美名,就讓百姓的輿論促成蕭柏寒認了謝柔,也算是殊途同歸。
“謝公子難道不應該去問問你姑父,為何不認親生女兒嗎?”
“當年你姑父扶棺歸來,迎娶牌位,癡情的守護一年,如今知道尚有女兒在世,不應該欣喜若狂嗎?”
謝雲潞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上的紅色褪去,臉色開始發白。
大安的首輔不是他可以隨便議論的。
都怪謝十州,都怪謝十州!
“所以,我不認識你姑父,也不認識你三姐,你們家的事情,一大早來我門前叫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
謝十州下了馬車,從謝雲潞的身邊錯身而過,“謝公子還是不要欺人太甚,你們謝家的事情,我沒興趣!還有,你三姐從來不曾向我討字。”
言罷,謝十州徑直進入院子,馬車回轉,謝八叉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還不忘啐一口:“瘋狗!”
謝雲潞白了的臉又氣的紅了,三姐明明說討字,這謝十州果然可惡!
圍觀的人意猶未盡,但是眼裏都是興奮,難道謝家三小姐的身世還有什麼古怪?
癡情的蕭柏寒怎麼就沒有什麼動靜呢?
謝雲潞氣的渾身發抖,終於惡狠狠的看了緊閉的門一眼,轉身跑走了。
心下卻是無比的懊惱,這下捅了簍子!
他和謝十州都沒有發現,人群後的牆角,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裏,靜靜的聽著,眉頭緊皺。
看著人都走了,他才轉身,腳步匆匆走了。
繞過兩條街,進了一處大院子。
“老爺,出事了!”
“何事?”那一身暗藍直綴的人轉身,不是蕭柏寒是誰。
這一身簡單的暗藍家常衣服,越發襯得蕭柏寒玉麵如敷。人到中年,依舊儒雅俊美,難怪皇後的妹妹苦等一年。
“謝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