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臉色一變:“不可妄議朝政!”
皇上有四子,除太子外,分封了兩個王爺,四皇子尚且年幼,養在宮中。
“也就今時今日,就在這城牆上,隻有你我,說完就隨風散了。”
謝十州知道定遠侯的戒備,他掌握著軍權,話一出口,就等於是站隊了。
現在紛亂的情況下,皇上仍在,他,絕對不能站隊!
“不若,我先說!”謝十州微微勾唇,烏雲壓頂,攜帶著雨絲的風呼呼吹來。
衣袍在風裏嘩啦作響,似乎隨時能把他們從這高高的城牆上吹下去。
“晏子川心思狹隘,狠毒無德,能力不強,不宜坐那個位子!”
這話一出,定遠侯愣了,這謝十州輔佐的就是晏子川啊,她讓晏子川從一個平平無奇的王爺,成為一個嶄露頭角,爭權的熱門人選。
如果按照這個勢頭下去,晏子川坐上那個位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現在,謝十州說,晏子川不可能,她不看好晏子川。
她既然不看好晏子川,這麼多年,她在做什麼?
費心費力的推上一個這麼不成器的人?
不對,晏子川隻能依靠謝十州,那就是說,晏子川封地,實際做主的人是謝十州?
謝十州一個謀士,不聲不響的,成為了大安最富庶地方的實際掌權者?
他可以這麼理解嗎?
心思轉換之間,定遠侯隻是感覺渾身冰涼,再次看著謝十州的時候,眼眸裏竟然帶著那麼一點戒備。
這人太可怕了!
五年前她不過十三歲,她十三歲就開始籌謀,就有這樣的見識,這不是人,是個妖孽!
“晏子陽心思深沉,為人圓滑,但是實力弱,因為不成器的母族,口碑不好。若是將來真的坐上那個位置,隻怕大安更亂!”
一個自己母族都管不好的人,何談治理天下?
“太子溫文爾雅,有仁心,有智謀,算是一個好的,若是磨礪出鋒芒,多一點雷霆手段,可坐那個位子!前提是,別聽那些門客的歌功頌德,不是當了太子就萬事無憂,隻要一天沒有坐上那個位子,一天就有變數。仁心可治天下,仁心不能打下江山!”
定遠侯心裏一震,謝十州還真的是一針見血,半點情麵不留。
晏子玉就是太“仁”了!
“怕是侯爺還沒有注意四皇子?”謝十州微微勾著唇角,眉眼間是淺淡的光芒。
定遠侯心下震撼,謝十州這樣的人,在這樣凱凱而談的時候,好像是會發光一樣,整個人都是熠熠生輝的。
“四皇子不過四五歲,尚且年幼,何況太子已經立下……”定遠侯不相信四皇子也爭奪那個位子,因為年紀太小,而他的三個兄長,和他都有十歲以上的差距。
何況,皇後表現出來的就是與世無爭,就是疼愛太子,延請太子的師傅教導四皇子,讓四皇子時時刻刻向自己的太子哥哥學習。
他們兄弟才是兄友弟恭的典範,皇後也是大氣的母儀天下的楷範。
所以,從來沒有人把四皇子算進這一場紛爭裏。
“嗬嗬……”謝十州笑了,聲音很低,很淡,但是聽著就是充滿了嘲諷。。
定遠侯側頭看看謝十州,這一次,他真的是把謝十州放在和他相同的位置上。
這個少年,他遠不能用平常的目光來看待。
“那個位子,誰不想要,何況晏子玉不是皇後親生!”
定遠侯愣了一下,是啊,晏子玉不是皇後親生,四皇子才是。
“皇後母家雖然凋零一段時間,如今後輩陸續通過科考武考入仕,雖然都是小官職,不顯山不露水的分散各處,但是將來這都是勢力。”
定遠侯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駱家的娃的的確確都是小官,最大的還是六品兵馬指揮!
而且還不是京官,皇後甚至沒有和任何文臣武將聯係,培養心腹,反而一心為了太子打算,光是太子妃的問題,她都斟酌了無數個了。
“她何須聯絡文臣武將,有蕭柏寒一個就夠了!”
定遠侯身體一僵,如同醍醐灌頂!
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京城的外麵,外麵有五王一太子,熱鬧的很。
忘了,蕭柏寒和皇後的關係,蕭柏寒是駱家的女婿,是皇後的妹夫。
而蕭柏寒還是大安的首輔,深受皇上信任,甚至很多朝廷的決策,他們內閣就可以做出來。
二者,內閣本質上,是蕭柏寒說了算。
蕭柏寒後麵,還聯係著天下學子仰望的謝家。
若是,他手裏有兵,什麼不能成功。
有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他們真的願意讓晏子玉這麼一個不能掌控的上台,而放過一個容易掌控的,讓他們在權利巔峰逗留更久的親人四皇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