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十州收了玉佩,轉身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就看到祁問抱著胸,靠在不遠處的樹上,興趣盎然的看戲。
明明平日裏就是森冷無情的黑麵閻王,而現在卻是玩世不恭的樣子。
也隻有在謝十州的麵前,他才是這個本來的樣子。
“看夠了?”謝十州有點羞澀,但是麵上卻是不顯,一派的淡然無波。
“兄弟,哭哭是個好事情,這麼些年,你都是沒有七情六欲的活神仙,人啊,還是要活的接地氣!”祁問走過來,手臂勾著謝十州的肩膀,一邊走一邊說。
“沉,拿開!”謝十州聳了聳肩。
“哎吆,這麼忠貞,兄弟都不能碰一下了,守身如玉呢?”祁問勾著唇角,把手裏的油紙包遞給謝十州。
謝十州接過來打開,是廣陵郡的點心,還熱乎著。
她捏了一塊塞進嘴裏,甜而不膩,剛剛好可以彌補心頭的苦澀。
似乎,她身邊的人,都熱衷於給她帶吃的,唯恐她吃不好喝不好,虧了自個兒!
“帶著兄弟們打撈了,隻撈了一部分鐵塊。不過軍營裏的那些,投誠的投誠,沒有投誠的,還在折騰。不過可以肯定,他們來自西涼!和花家一定有關係!”
謝十州咽下嘴裏的糕點吐出三個字:“禦天門!”
“什麼?”祁問顯然聽不懂!
“江湖上曾說,有三門一聖殿,禦天門,九淵門,暗影門,和聖殿。”
祁問眉頭一跳,他沒有聽說過:“難道這不是傳說嗎?”
謝十州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他:“難道你不知道無風不起浪,如果真的沒有,何來的謠言?”
“那些黑衣人,就是禦天門的人,不信你回去說出禦天門試試!”
祁問沒有說話,良久才看著謝十州:“所以暗影門和聖殿也是真的?”
謝十州微微勾唇:“你說呢!”
祁問不說話了,看著謝十州的目光一片複雜,良久才又問:“所以,他們傳聞中先帝師,大安靈魂也是存在的?”
謝十州沒有說話,隻是想著,廣陵郡的事情完了,是要回去一趟了。
“那這些都在什麼地方?”
謝十州掃了他一眼:“不知。”
祁問撇嘴:“你一定知道,你就是不想說,做神仙是很累的,不如學學市井裏的人,閑來說說家常。”
謝十州涼涼看著他:“我不閑。”
“回去看看輿圖,重新布局,隻怕還有一場大戰!”謝十州看著西麵火紅的晚霞,那是血一般的顏色。
“那兩千餘眾?”祁問眸色冰寒,“爺讓他們有來無回!”
“不要小看他們,山村的那些人也都不是善茬!他們更不會是!”謝十州帶著祁問走回去,那縣尉已經在院子裏等著了。
如今坪林縣群龍無首,他就是暫時管理的那個人。
屋子裏的桌麵上,鋪展開整個廣陵郡,連同下邳郡的輿圖。
謝十州低頭仔仔細細的看著,良久,她才伸手。
雪鬆立刻遞上朱砂筆。
紅點落在輿圖上的幾處地方:“暗守,布置好機關,明麵上一切如常,不要傷到路過百姓。”
祁問挑眉:“懂!”
他的手落在廣陵郡沿海:“他們會不會內外夾擊,從海上來的人,防範起來沒有那麼容易!”
謝十州冷冷笑道:“放心,他們暫時沒有精力,也暫時鞭長莫及。我們要防著的是北麵來人,禦天門一定還有人在榮王的地盤,甚至是深入到大安腹地。”
“你做了什麼?”祁問興致盎然,謝十州的人明明就在這裏,她的手又能伸到哪裏去?
謝十州看著他皺眉頭:“祁問,我不知道你高冷的麵容下,有一顆這麼容易騷動的心!”
“你如果把淩霜給我,我一定隻對她騷動,我現在不是無聊嗎?”
“我不會把淩霜給你,她有權利自己決定要跟著誰,如果你有本事,那就使出來,幸福靠自己掌控。有些東西強求不得!”謝十州看著祁問,“人心要靠自己去爭取!”
祁問瞬間蔫吧了,語氣悲憤異常:“我都見不到人,一年見個兩三麵,怎麼爭取?”
“看看程念安怎麼對我的!”謝十州隻是留給他這一句話。
就看到淩霜匆匆趕來。
祁問立刻跳起來,殷勤的倒了一杯水端給臉熱得通紅的淩霜。
淩霜接過來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才算是喘過來一口氣:“公子,那些百姓前往天關郡了,暫時無礙!”
謝十州靜默等待,看著淩霜的神情,還有其他的事情。
“晏子川因為竹衣巷被燒的事情去了承安,在蓮山中,不知為何遇到蛇類襲擊,驚了馬,被進山遊玩的月破雲救了!”
謝十州的唇角微微勾起:“月破雲?”
“對,是月破雲,顧久最新的消息,晏子川宴請月破雲,在聚賢樓,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