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前麵那個島嶼就是無機涯!”
淩霜的聲音裏隱隱帶著顫意。
祁問那般重傷被拖拽著,隻怕……
她的心裏情緒翻滾,在謝十州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的時候,緊繃的情緒終於鬆懈下來。
謝十州的手涼涼的,卻莫名的讓人鎮定下來。
“靠岸!”謝十州看著遠處海中的小島,微微勾唇冷笑。
禦天門,我謝十州來了!
但願我的報複,你們承受的起!
這個世上,任何一個發起戰爭,視人命為草芥的人都不值得被原諒,何況,還是屠村!
就是坪林縣城,都有多少人家被偷梁換柱。
那些百姓,不可能活著的!
謝十州換了衣服,帶著幾個人就上了岸。
海川城瀕臨大海,水路通暢,格外熱鬧。
隻是,多數時候,他們說的話聽不懂。
一行人去了酒樓,就在大堂角落裏要了一桌酒菜,靜聽大堂裏人的攀談。
“幾位還有什麼吩咐?”小二立在一邊,說著大安的語言。
雖然有點蹩腳,但是已經很好了。
淩霜往桌子上拍了一張銀票:“我們是從商船下來的,路過此處,這出門開眼界,聽不懂話實在是太苦惱了!”
“那,小的就給各位說說這海川?”那小二眉開眼笑的把銀票塞進懷裏。
隨即繪聲繪色的講起了海川的人物風光。
這邊還沒有講完,就聽到街麵上有紛遝的腳步聲傳來。
街上的百姓紛紛跑過。
“原地待著別動,這海川聽說來了一夥賊人,慣會打家劫舍的!”
大街上的士兵呼啦啦跑過,就連這酒樓裏也來了幾個。
為首的一人目光掃過大堂,落在謝十州幾人身上:“你們不是南楚人?”
淩霜點頭:“大安的商人。貨船還在碼頭停著。”
貨船可以停靠,人可以進城,那就是有路引的。
那人猙獰一笑:“我看你們就像是賊人,先帶走!”
顧久欲起來,被謝十州按住了。
“官爺,我們真不是!”淩霜急急說道。
“帶走!再聒噪就地斬殺!”
這凶狠的語氣,瞬間就讓淩霜紅了眼眶,不敢吭聲了。
幾個人被推搡著往外走。
“跟著我不好吧!”謝十州若閑庭信步,對著陌北雲說。
“挺精彩的,日子比話本精彩!”陌北雲微微笑了,他想看謝十州怎麼脫困!
“閉嘴!”那士兵怒喝,並且推了陌北雲一把。
陌北雲斂下眼眸,掩飾掉眼裏的殺氣。
謝十州的目光掃向周圍的店鋪裏張望的人群,發現大街上被抓起來的不僅僅是他們,還有其他商人。
不過看麵孔,都像是大安人!
所以,這賊人特指大安人!
那麼,是誰告訴海川官員,大安來的人有賊人的?
這消息是從大安過來的,還是有人逃回來了,知道她謝十州來了海川?
比如,幽雲?
跟蹤幽雲的人沒有消息回來,是出事了?
謝十州心頭的疑慮並沒有找到答案,一行人都被趕到了一處牢房裏。
一進牢房就撲鼻而來一股子騷臭的味道。
烏壓壓的人群在裏麵,嗡嗡聲一片。
“大人,我真的不是賊人,我在這裏都好幾年了!”
“大人,我們一家老小遷過來十年了!”
“官爺我們有路引,規規矩矩的啊!”……
大牢裏,哀嚎聲一片,所謂民不和官鬥,這些商賈更怕牽扯進這種是非裏,輕則失財,重則喪命。
“閉嘴,你們是不是清白的,我們大人說了算!”一名衙役怒吼,“過來登記!”
謝十州挑了挑眉,看到一群人蜂蛹而上,登記要問做什麼,一年收入多少,這目的多明顯啊!
大安人在海川,沒有根基,沒有靠山,官府也不見得為你說話,唯有被剝削。
“公子,怎麼辦?”顧久皺眉。
“待著,我們不懂南楚語言。”她聲音很低。
說完就往後退,退到一個角落裏站著,看著麵前一片紛亂。
“後麵有人?”陌北雲站在她身邊,這才發現,謝十州比他平日裏看到的要纖瘦,也不高。
整個人看起來瘦瘦小小的。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看起來有頂天立地的感覺呢?
謝十州笑了笑,沒有說話。
禦天門,怕了!
怕了就好辦,就怕不怕!
不知道南楚和西涼禦天門攪和到多深的程度了?
驟然,她感覺到自己被人盯著。
她沒有看過去,隻是低垂著頭:“有人在暗處觀察!”
紅影低頭仿佛在懷裏掏銀票湊銀子,卻把幾個人的碎銀子都拿在手裏:“牢門右側,那個記錄官身後,三個衙役中最左邊那個,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