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反手,另外一條腿!”
謝十州語調冷靜,語速很快。
生死之間,謝雲潞的反應也很快,立馬拔刀,反手就刺了下去。
用力過度,那匕首劃傷了他的手,他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黑衣人本來就行動不便,哪裏想到謝雲潞一個慫貨還能有這個反應能力。
一時間,一擊一刺,疼痛讓他眼前發黑,已然沒有了力氣。
卻也知,此時不爭,必然沒命。
一雙手就要用力的去掐住謝雲潞的脖子。
“後倒!”謝十州冷哼。
謝雲潞用力一蹦,往後倒去,倒下的同時,他還不忘拔出匕首,用力往後刺去。
這噗通一聲,兩個人倒地。
那黑衣人卻也不是善茬,身子詭異的一扭,謝雲潞的匕首就刺進了泥土裏。
而他一扭身,拚命的忍著疼一翻身騎到謝雲潞身上。
一手掐著謝雲潞的脖子,一手去拔匕首。
“屈膝猛擊後背!”
“以頭觸頭!”
“拔匕首,橫掃脖子!”
謝十州的語速很快。
謝雲潞心一橫,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雙腿屈膝往上用力一頂,趁著黑衣人往前一撲,他迎頭磕上,額頭對著黑衣人的鼻梁。
趁著黑衣人頭暈目眩的時候,拔出匕首,抹過那人的脖子。
鮮血如雨一般噴湧,那黑衣人驟然撲倒在謝雲潞身上。
謝雲潞大口喘著氣,鼻翼間充斥著血腥的氣息。
他的手裏還握著匕首,緊緊地握著。
心裏卻是翻騰著不知名的情緒,似乎是喜悅,是激動,是振奮。
他隻感覺身上驟然一輕,抬眼就看到一身白衣的謝十州站在他身邊。
細雨中,微弱的天光下,她素白如同一朵雪花。
還帶著淡淡的冷意。
“其實沒有那麼難是不是?”
謝雲潞看著謝十州,定定的看著:“為什麼?”
救下他送回家就是了,為何還要讓他經曆這些?
“謝家需要自己護著自己,你們不成長,誰護著你們,難道你們要等著你們年邁的祖父,人到中年的父輩站出來遮風擋雨?”
謝十州神情淡淡,低頭看著若有所思的謝雲潞:“大安風雨要來了,你要怎麼護著謝家滿門?”
謝雲潞一震:“你是說有人要對付謝家?”
“還不笨!”謝十州伸手拉起他,“別讀死書!”
謝雲潞臉色變來變去的,想想曾經對謝十州的樣子,他就覺得慚愧。
和謝十州比,他除了一肚子學識,什麼都沒有。
而他自以為傲的學識,謝十州也未必遜色於他。
謝雲潞想起來深深一揖:“請謝公子多多教導!”
謝十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以後機會多的是!”絕對讓你後悔認識我!
雨漸漸大了,叢林裏呼哨聲此起彼伏。
謝十州一行走了一段路,上了馬車,停在路邊靜默以待。
好一會,顧源策馬前來,在馬上抱拳:“謝公子,沒有逃掉一人。”
“多謝!不若帶回軍中,審一審!”謝十州笑著建議。
“那顧源就回去了!”顧源回了一句,策馬而去。
似乎他此番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一句話。
程念安看著顧源的背影,若有所思。
鳳川駐軍守將,對謝十州如此客氣,說明了什麼?
他家呦呦的魅力無人能及啊!
他突然就多了一些危機意識,陸之卿、顧源,還有之前出現的陌北雲,沒有一個不是勁敵。
哎呦,前景堪憂!
“看出來誰的人了嗎”謝十州手指噠噠的敲著坐榻,微微挑眉。
“不是禦天門的人?”程念安挑眉。
繼而雙手捧著下巴,癡癡地看著謝十州:“動腦子的事情有呦呦就夠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坐在車門邊的謝雲潞:兩位,我還在,收斂一下好嗎?
然後他就接收到程念安涼颼颼的一瞥,似乎他打擾了他們的什麼好事。
謝雲潞往門邊湊了湊,惹不起他躲還不行嗎!
一隻手按住微微顫抖的另外一隻手,腦子裏不由自主的還會想到剛剛殺人的那一幕。
謝十州沒說話,隻是叫著外麵的人:“雪鬆!”
“公子,第一批人,應該是謝柔找的人。第二批確定是禦天門的人。這最後一批,來自虎衛和鳳川軍中!”
雪鬆話音落,謝雲潞驟然跳起來:“三姐,怎麼會,你們有什麼糾葛?”
謝十州似笑非笑地看著謝雲潞:“三姐?你確定是你三姐?”
繼而又說:“不如你說說,誰讓你出門的,你的路線誰知道?”
謝雲潞臉色突變,先是白了,然後紅了。
“沉住氣,靜觀,總能看出蛛絲馬跡,為了謝家,你要沉住氣,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