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一道目光看過來。
謝十州看過去,也隻是看到一個灰撲撲的背影。
等到想要再看的時候,那人已經融入人流之中,看不見蹤跡了。
謝十州的手噠噠敲著桌子,眉頭微微皺起。
那滿是殺意的一眼,她不會看錯的。
那麼,是誰呢?
這漏網之魚是誰呢?
花清峰、月破雲?還有花家的哪個?
這兩個人已經被抓了,蕭柏寒和鬱銘也在牢裏,所以,這人是誰?
認識她的,還有仇的?
思考間,就看到一道紅影撲進來,一眼看到謝八叉的睡姿,就紅了眼眶。
“呦呦,我吃味了!”呦呦的腿,他都沒有那麼睡過。
睡麻了怎麼辦?
他伸手拎起謝八叉,把她推到裏麵去睡,才在謝十州身邊坐下。
一邊伸手摸摸謝十州的肚子:“娃兒乖不乖啊,不要鬧你的娘親哦,否則我以後會打你屁股的!”
謝十州微微挑眉:“你信不信,以後你的屁股先被打?”
“不怕,不怕,我有呦呦護著啊!” 他抓著謝十州的手,嘚瑟的笑著。
轉而低聲說道:“他們說,西嶽有皇子來大安了,然而無人見過真麵目,聽說慣常周遊列國,博學多識!”
他拍了拍謝十州的手:“最近小心一些,隻怕西嶽不會如此安分。”
謝十州勾唇冷笑,那就蹦噠一下,她等著。
“讓人去查查,蕭柏寒、花清峰、鬱銘和月破雲等人,是不是還在掌控之中。”
“好,萬事有我,你安心養胎。”提到養胎,程念安又捂著嘴,想起來自己是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臉色又白了幾分。
“我會讓風流傳信,母親說婚前見麵不好,我會想你的!”這話語裏已經有了幾分哭哭唧唧的味道。
謝十州抓起他的手親了親手背:“放寬心,注意安全,我們有一輩子!”
程念安下馬車的時候,雲裏霧裏的,深一腳淺一腳的,就連孕吐都忘了。
嘿嘿,呦呦親了他的手,手一定不洗了!
呦呦說他們有一輩子,一輩子啊!
好幸福!
“世子爺,樹……”風骨話沒有說完,程念安一頭撞在路邊的樹上。
砰的一聲,眼冒金星。
程念安捂著頭回頭怒瞪風骨:“你也不知道提醒一下!”
風骨無辜的眨著眼睛,那麼大一棵樹,竟然能看不到,花癡!
“程世子!”一聲驚呼傳來。
風骨尚沒有看清楚啥,就看到自家世子爺嗖的一下竄進人群,不見了。
好像後麵有野狗追趕著!
那野狗,不,那楚幽竹攔住風骨去路:“你家世子爺呢?”
風骨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這公主身上的味道,似乎還是那麼濃鬱。
就連周圍的百姓,也是捂著鼻子匆匆過去。
風骨挑了挑眉:“不知道。”
“賤奴,什麼不知道,你就是不想說!”楚幽竹舉手想要打。
風骨冷冷盯著她:“我定遠侯府的人,輪不上公主教訓,客人要有客人的自覺。”
“我是一國公主,遠來是客,你不尊重本宮,本宮殺了你都可以!你知道你影響的是兩國邦交嗎?國重要還是你定遠候府一個賤奴重要?真以為你能上天?”楚幽竹冷哼一聲,那一巴掌還是落下來了。
啪的一聲,引人側目。
風骨捂著臉,他不能連累侯府。這一巴掌他受的起。
可是他願意,有人不願意。
“雪鬆!”一聲冷喝傳來。
就見馬車上的雪鬆飛身而起,對著楚幽竹的臉左右開弓,就是兩巴掌。
等到楚幽竹反應過來,雪鬆已經重新坐到馬車上了。
楚幽竹眼冒金星,眼前發黑,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
“你竟然敢打我?”她是一國公主,大安的人竟然如此放肆。
她死死瞪著雪鬆:“你是誰?”
一邊叮囑自己侍女:“有人謀殺鄰國公主,報官!”
雪鬆坐在馬車上不動如山,隻是對著風骨說:“上來!”
風骨上了馬車,馬車就要走。
楚幽竹張開雙臂站在道路中間攔著馬車:“還敢逃走,你知道你打得是誰嗎!”
馬車裏靜默了一下,終於傳出來森冷的聲音:“西嶽膽子挺大,勾結禦天門的仗還沒算,還敢在我大安嘚瑟!”
“什麼勾結禦天門,你胡扯!”楚幽竹心裏一個激靈,這個聲音就讓她心裏發冷,脊背生寒。
還有,大安真的要計較禦天門的事情?
“是不是胡扯,回去問問你們皇上!我大安,一向睚眥必報!”
頓了一下,馬車裏人冷冷說道:“走,她若敢攔著,就直接踏過去!”
話音落,馬車驟然動了,那楚幽竹終究是膽怯,踉蹌到一邊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