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五光十色,音樂聲似乎大了一些,還沒等沈流蘇意識過來,謝朝便站起去將音樂調至合適的音量。
沈流蘇稍稍挑眉,心道他挺上手。
“碰一杯?”聶川舉杯提議。
“行啊。”傅懷已經舉杯到了中間,聲音抑揚頓挫,“難得一聚,這杯酒不敬就說不過去了啊。”
話都已經那麼說了,誰都得給個麵子。
謝朝卻出手攔了岑檸,倒了杯果汁給她,“阿檸沾不得酒。”
岑檸張了張唇,想辯解點什麼,卻接觸到沈流蘇的視線,隻好憋了回去,悶聲“嗯”了一聲,點頭,“我半杯倒。”
叫人昧著良心說話,心好疼。
傅懷摸了摸鼻子,訕訕道:“那四嫂……”
“她能喝。”
“我能喝。”
異口同聲的倆人對視一秒,而後移開:“……”
眾人失笑片刻,隨後舉杯碰在一起,紅酒潤過喉嚨,心情舒暢。沈流蘇不知道怎麼就注意到了聶川,視線兩兩相觸,抿唇莞爾一笑,在他注視下稍稍抬高了杯子,隔空敬他一杯。
聶川回應一下,掩去複雜神色,釋懷一般將杯中酒盡數喝完。
“小心喝高了啊。”傅懷坐他旁邊,雖然知道他因為聶蝶的事兒心情不好,但這一晚上又是抽煙又是喝酒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失戀了呢。
聶川捏著空杯,手背上的青筋脈絡明顯,沉著嗓音:“不會。”
“姐夫,你小心沈流蘇喝多了發酒瘋。”岑檸不能喝,便懶懶坐在一旁打量這幾個人,不得不承認這幾個人無論氣質還是顏值在她心目中都是top檔次的,於是看著看著,便注意到了已經成了星星眼的沈流蘇。
她愛茶,愛花,同時也愛酒。
那些風雅之物,她沒有一樣是不愛的。
可是看了半會兒,季司衍都沒有要阻止她的意思,這才忍不住出聲提示。
然而季司衍卻疊著腿往後靠著,冷白的手指捏著酒杯,目光落在沈流蘇身上,目光繾綣,聲音也繾綣,聽起來甚至有些不懷好意:“她酒量可以,喝到微醺剛剛好。”
剛剛好,剛剛好什麼呢?
這就讓人不得不想歪了。
“咳——”傅懷是那首先想歪的第一個。
謝朝卻是直接笑出聲。
沈流蘇冷不丁瞪了他一眼:“你當我耳聾麼,我能聽到的。”
季司衍不語,手臂環著她纖細腰肢,淺淺笑著。
“夫妻恩愛,完全不把對麵的我倆當人了。”對麵的顧景城歎出聲,不知道想到什麼,那被紅酒潤過的嗓子發出醇厚低音,“難怪四嫂人氣這麼高,難怪四哥把人緊緊藏著,也難怪……”
他說到這裏就停了,似乎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吊人胃口。
傅懷最討厭他這副模樣,看不慣了就開罵:“就操了,你說完整會死啊,又想玩天機不可泄露那套。”
“誒,那當真是不可泄露。”顧景城眯眸微微一笑,不再多語。
然而在場上看得明白的人又何止顧景城一個人。
季司衍這個老狐狸,才是那高深莫測的一個。
謝朝跟岑檸是完全沒心思摻和他們的話題,小情侶熱戀期黏黏膩膩,岑檸舔著唇,一門心思都在那顏色鮮豔看起來長得不錯的酒上,裝乖賣萌求著謝朝給她喝一口。
聶川懶懶坐在一側,無止境地在喝酒,一樣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