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上熱搜這件事,沈流蘇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粗略看了會兒網友的評價,她便關了手機打開雅間的門透風。
上鏡時穿的那件旗袍是她自己的,所以現在還穿在身上。
今日的陽光很好,淺淺落在各處,雖已是春日,但吹來的風還是冷的,旗袍是長袖的,但布料很薄,不耐寒。沈流蘇就這麼靜靜站在二樓的長廊上,眼睫微微下垂,像一個倚欄聽風的美人。
琵琶彈累了,花茶喝夠了,人也開始生氣了。
好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啊。
竟然敢晾她四天。
她淺淺歎了一聲,神識回歸時,注意到樓下有人在拍照,便盈盈一笑,算是給了回應。
她這波操作,越來越坐實網紅老板娘的身份了。
隨便吧,反正大家高興。
樓下,一個比較隱晦的死角裏,偽裝成男大學生的方秘書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黑框眼鏡,將剛才拍到的照片發送給遠在國外的老板。
國內外有時差,京都現在下午五點多,而倫敦才中午十點左右。季司衍已經在國外待了四天,四天之內幾乎馬不停蹄地連飛了幾個城市,將一個多星期的工作量縮短至四天。
季氏旗下的分公司尤其多,投資的項目更是不在少數,每年的這個時候季司衍都會以季氏總裁的身份去視察,並且在國外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
沒一會兒,季司衍撥通了電話,交代:“跟店內員工打聲招呼,提醒她穿件衣服。”
已經當了四天跟蹤狂的方秘書:“……好的老板。”
“我十分鍾後登機。”那頭的聲音低沉,隱約聽出一絲疲憊。
方秘書應下,掛斷電話後看到了季司衍發過來的航班信息,搖頭歎了一口氣。
當真是不要命了。
四天時間,季司衍四個晚上幾乎都是在飛機上度過,倫敦時間淩晨五點多才下飛機,九點半結束最後一家公司的視察,這會兒十點多就又準備坐上飛國內的航班。
別說這個操作令人迷糊,讓他跟蹤沈流蘇的行為更迷糊。
按道理,他應該跟著季司衍奔波,可沒想到自家老板竟然帶了另外兩個秘書而舍棄了他。
其實不難猜出這倆夫妻在吵架,但畢竟是夫妻,被人床頭吵架床尾和,放在他老板這裏,四天四夜都和好不了。
方秘書都忍不住捏一把汗。
距離雖然成了問題,但不是都有手機麼,男人啊,死要麵子活受罪。
再次長歎一聲,方秘書隨便喊了一個人,好心提醒道:“你們老板娘穿那麼少出來吹風,不怕她吹生病了?”
被喊住的人正好是小滿,經提示,她莞爾一笑,謝過之後,連忙到工作間拿了一件外套走上二樓。
“流蘇姐。”小滿將衣服披在她身上,順著她目光看過去,卻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麼。
“我不冷。”說是那麼說,但卻笑著將衣服披好。
“進屋吧,不然岑檸姐又要嘮叨你了。”小滿說的是實話,這兩天岑檸都來流蘇閣幫忙,隻是剛才有事兒才回去了,走時特地交代了要注意照顧沈流蘇。
沈流蘇莞爾笑笑:“她就是瞎操心。”
“這幾天都沒見傅懷先生他們幾個過來了。”小滿推開雅間的門時下意識地說了一句。
沈流蘇聞言怔了怔,抿唇沒說什麼。
“流蘇姐,你穿旗袍真好看,我現在的手機壁紙和聊天背景全都換成了你。”許是察覺出沈流蘇的不對勁,小滿及時止損,沒再提有關於男人的話題。
其實關於沈流蘇,她們也有很多的好奇,比如沈流蘇到底嫁給了誰,比如她到底是哪家大小姐,比如京圈那四大巨頭到底和她有什麼關係。
但是沈流蘇不喜歡提起,她們自然沒有直接問的道理。
“你穿也好看。”沈流蘇誇她。
小滿覺得她今天真的很溫柔。
溫柔得憔悴,有一種,朦朧的破碎感。
這天氣晝夜溫差大,沈流蘇白天還說著不冷,晚上卻忽然一連打了幾個噴嚏,心知這是要感冒的節奏,於是便在睡前吃了感冒藥。藥效很強,沈流蘇躺下之後刷了會兒微博評論就眼皮沉重,最後幹脆在評論區簡單回複了一句“謝謝大家喜愛”便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