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衍生日當晚,開心的是別人,看熱鬧的也是別人,隻有他一個壽星始終擰眉坐在一側,任由這幫人開自己玩笑。
算了,他是壽星,他就大度一晚。
這筆賬遲早是要討回來的。
“你又笑個什麼勁兒,沒記錯的話,下個星期也將要迎來您老的大壽。”季司衍嗤聲,對著聶川反將一軍。
聶川:“四哥,我可是一句話沒說啊。”
他就笑笑還不行了?
眾人聞言嘩然失笑,周粥忍俊不禁,剛還在跟沈流蘇討論她跟季司衍的年齡差,這會兒一聽聶川也要三十了,抿著笑意扭頭跟聶川道:“你怎麼也三十了?”
聶川挑眉:“周小姐有意見?”
周粥愣了愣,笑了聲:“倒不是,就是挺驚訝的。”
聶川就當她在誇自己年輕,起身將一瓶橙汁拿到她麵前,叮囑一聲:“喝果汁吧,酒就別碰了。”
周粥道了聲謝,便安靜坐在一旁。
沈流蘇這次沒跟季司衍挨著坐,左擁右抱的都是美人,比坐在季司衍身邊還開心,季司衍在她對麵,尤為不滿地看著她跟岑檸肆無忌憚地碰杯。
“四爺是盯妻狂魔?”裴啟忍不住調侃一句。
包廂裏人多,氛圍也熱鬧,並沒有因為裴啟的出現而有所改變,倒是聶蝶,平日裏囂張跋扈的性子收斂了許多,這會兒比周粥還要安靜。
季司衍收回視線,跟他對碰了一杯,目光凜然:“裴總對我們夫妻二人很感興趣?”
“倒不至於,就是好奇罷了。”裴啟沒什麼需要隱瞞的,大方道,“我是真心想四爺交個朋友,所以,四爺不用對我有敵意。”
“你最好把話說明白。”季司衍最不喜歡別人跟自己繞彎子。
“會說明白,但不是跟四爺說。”裴啟忽略他的眼神,摩挲著杯身,意味深長地向沈流蘇投去一記眼神,“不過四爺放心,不是壞事。”
他的目的很明顯,明顯到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傅懷甚至一度以為他帶著聶蝶過來是砸場子的,要不是有顧景城攔著,他這張嘴早已控製不住要狂飆了。
燈光投射下來,季司衍那下頜線繃緊,平白給那冷峻的外形增添幾分神秘。
他看誰都冷淡,唯獨看沈流蘇是不一樣的。
聶蝶正是因為看見他們今晚的互動才忽然變得頹靡。
他們是名正言順的一對夫妻,在燈光與歡呼的簇擁下一起點蠟燭,分蛋糕,就連許願,他都是握著沈流蘇的手,閉上眼睛虔誠地許下一個似乎很長的願望。
聶蝶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季司衍。
裴啟說她善妒,可是任誰看了不嫉妒。
轉而,聶蝶看向了聶川,卻發現他正在給周粥倒果汁,莫名諷刺一笑。
聶川能放下沈流蘇,不過是找到了一個替代品罷了。
誰又比誰清高。
熟不知,她的表情被人窺探了去。裴啟陡然笑了一聲,在她耳邊提醒:“聶小姐,連我一個外人都能融入進來,你卻成了最不合群的一個。”
他在嘲諷她敵意太深。
聶蝶攥緊了手心,斂了斂神情,抬手舉杯喝光了杯中酒,而後重新倒了一杯,當著眾人的麵敬了季司衍一杯:“四哥,以前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
她垂睫,盯著那紅色液體,再次仰頭喝完,從頭到尾幹脆利落。
季司衍將視線從沈流蘇身上移開,漫不經心看她一眼,算是給她一個麵子,也將杯中的酒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