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南枝的樣子。
畫麵清晰得就好像發生在昨天。
那是一個大雪天,南北遠從孤兒院回來,懷裏抱著一個昏迷的女孩。
四五歲左右,身上隻套著一件寬鬆的T恤,但那張小臉長得粉雕玉琢,精致可愛,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女孩。
一眼就能看出,長大後是個美人兒,比當時的南語還漂亮。
現在長大了,長得的確是南語漂亮,不過經過這麼多年她的磋磨,性格並不討喜。
美則美矣,卻隻在皮相,沒有靈魂。
原本還想著,成年了送給圈子裏某些老男人為公司拉點合作,沒想到被寒爺看上了。
也不知道霍寒州是不是眼瞎,看上這麼個破花瓶。
南北遠搖頭:“或許吧。”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事情過去十幾年,也查不出什麼。
南枝在門外聽得身體發涼,原來南北遠是騙她的。
說什麼知道她的身世,隻要她去討好寒爺和南家合作就告訴她,現在看來,得虧霍寒州沒答應,沒便宜他們。
聽到齊珍又在抱怨她怎麼還沒來,南枝推門進去。
臉上掛著嘲諷:“找我來幹嘛!”
齊珍一臉尖酸刻薄:“你爸都被打住院了,你這個當女兒的不應該來看看嗎?”
南枝對這一家子無語了。
一邊嫌棄她不是親生的,不想當她爹媽,一邊又希望她任勞任怨盡子女的孝道。
不,盡孝他們也不稀罕。
無非是覺得這份恩情可以讓他們站在道德的製高點,隨意操控她的人生。
如果是親生的,她還可以去抱怨憤懣為什麼父母對她不好。
可偏偏不是親生的,連抱怨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再大的恩情從賣掉她那一刻起,就結清了。
“有什麼好看的,這不沒死嗎?若是死了,直接告訴我,我一定回來披麻戴孝。”
“逆女!”南北遠指著她,氣得胸口疼。
齊珍更是二話不說,揚起手扇南枝巴掌。
以往她有不順心就會去找南枝出氣,罵也好打也好,南枝從來不會反抗。
這一巴掌下去,掌心火辣辣的疼,但心裏卻暢快了。
攀上寒爺又如何,還不是任她拿捏。
南枝捂著臉頰,死死咬住嘴唇,不讓生理淚水掉下來。
她看著齊珍,毫不猶豫一巴掌扇了回去。
“你——”齊珍不可置信地看著南枝,“你竟然敢打我!”
“我早就想打了,”南枝冷聲,“以前,你們是我的恩人,打我罵我我認了,現在我們已經兩清,你休想再打我。”
齊珍直接炸毛:“兩清?你做夢,除非你死,否則永遠不可能。”
“你的命是我們救的,你要兩清,那就還一條命。”
南枝被她這邏輯氣笑了:“我這條命又不是你們給的,憑什麼還給你,這麼多年你們怎麼對我的,再加上那一個億,足以還清。”
“那這個呢?”齊珍搖著手機,頁麵一張照片,正是之前她收到的那張。
照片裏,她衣衫不整,滿身傷痕,狼狽至極。
南枝臉色煞白,伸手就要搶:“還給我。”
她沒想到齊珍這麼無恥,竟然將那件事拍了照,現在用來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