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娢想起素喜公公的話,和今日出現在梨園的大皇子,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啊?不會是讓我嫁給大皇子吧?”
景毓點頭,接著說道。
“我就想著,既然皇帝想讓你嫁給蕭秉文,那就讓蕭秉文非她人不娶,所以便去了趟護國寺,給了了塵一支命簽,讓他想辦法給柳如煙批命。”
蘇夢娢點著小腦袋,突然一愣。
“哦……等等,了塵大師是你的人?”
“隻是曾經舊識。”
景毓想起去護國寺那夜,獨自去見了塵的事情,一時陷入了回憶。
景毓來到護國寺後山的竹屋,推開門,也不多話,直接來到僧人麵前,跪坐下來。
了塵停了誦經,慢慢睜開雙眼。
看到麵前的景毓,眼中盈滿笑意。
純淨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我以為你不會再來見我。”
景毓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並未看了塵,語氣淡淡的說道。
“竟然讓客人自己倒茶,這可不是好的待客之道。”
了塵嘴角的笑意擴大,他今夜能見到昔日好友,真的很高興。
“阿毓不是客人,白日我還以為看錯了,深夜而來,可是有事要我幫忙?”
景毓從袖中拿出一根竹簽,放到桌子上,推到了塵麵前。
“十七那日,丞相府老夫人會帶著後宅女眷來寺中上香,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要讓柳如煙抽到這根簽,並為她解簽。”
他要確保皇後的侄女柳如煙,得到這根,他精心準備的命簽。
了塵,就是他這次計劃的重要一環。
若是寺中其他僧人為柳如煙解簽,丞相那老狐狸一定會懷疑,到時就會多生事端。
了塵就不一樣了,他可是護國寺上任主持,得佛祖指引,踏遍萬水千山,找來的佛子。
佛子能斷皇朝更替,能測福禍未來。
商國所有子民都不會懷疑他說的話。
了塵拿起竹簽,看了眼,麵無異色。
隻是放下竹簽,輕笑。
“阿毓這可是為難貧僧了,出家人可不打誑語。”
景毓拿出個小玉瓶,裝起一直趴在桌子上的金色的小甲蟲。
了塵有些不舍,歎了口氣。
“你就不能把它留給我麼?”
金殼子,是景毓特殊培養的傳訊蠱蟲,隻有親近之人才會得到這個小蟲子,隻要有它在,可以忽略環境,隨時隨地找到景毓。
今日也是因為這隻金殼子的出現,他才會一直在這裏等著。
景毓把玉瓶放到了塵麵前,露出了今夜第一個笑容。
“它本來就是你的。”
了塵眼眶微紅,不是因為得到一隻稀有的蠱蟲,而是他遲了十年。
“無論何事,我都會幫你。”
景毓看著了塵,歎息一聲。
“明赫,你隻是選了另一條路而已,我們從來沒怪過你,既然已經入了佛門,更名為了塵,就忘了那些紅塵俗世吧。”
了塵顫抖著雙唇,緊緊閉上眼眸。
“可是鴻鳴死了,如果我不走......?”
景毓眼底如古潭無波,低涼的聲音淡淡響起。
“鴻鳴已死,重樓卻活著。”
了塵如釋重負的笑了笑。
“那就好!”
蘇夢娢抬起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關心的問道。
“阿毓,怎麼了?”
景毓回神,歉意的笑了笑,接著說道。
“柳如煙是天生鳳命,而柳丞相卻不想把她嫁給蕭秉文的事情,通過他自己的眼線,通通傳了過去。”
蘇夢娢聽的眼冒精光,催促道。
“然後呢?”
景毓笑了起來,眼中有絲得意。
“我讓暗衛給蕭秉文和柳如煙分別下了鍾情蠱,蕭秉文的子蠱見到,中了母蠱的柳如煙,這不就不可自拔、非她不可了?”
蘇夢娢一點淑女形象都沒有,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阿毓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這下子好了,陛下若是敢讓大皇子娶我,他就能跪死在禦書房門前。”
景毓挑起眉梢,對於自己做的壞事,終於露出了一點少年該有的調皮。
蘇夢娢看著景毓,眼中盛滿愛意,她的阿毓終於有點鮮活氣了。
以前的景毓,就仿佛一汪死水,無欲無求,無悲無喜,一點也不像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現在好了,雖然一點點,但也是進步,不是嗎!?
“阿毓,什麼是聖蠱啊?陛下為什麼要它?”
景毓收起臉上的笑容,長睫微顫,冷淡的眼眸中卻含了一絲恨意。
“聽過苗疆的大祭司麼?”